“有你在,我又怎能成那武林第一?即便成了,也是名不符实。”
“不一样。”秦长安耐心引导,“我依旧会听你的话。”
“听我的?那我跟你一起下山!”
“这个不行,除了这事,其他我都听你的。”
“真的?”
“当然,我岂是食言之人?”
“好吧。”南宫仆射点头,“那今晚你与我同眠。”
秦长安一愣,略显尴尬:“这样不好吧……”
南宫仆射脸颊微红,不悦道:“不是说听我的吗?”
秦长安无奈点头:“那就听你的!”
秦长安心中稍感失落,连同寝之事也被南宫仆射抢占先机,留给他的主动权似乎所剩无几。但心中那份微妙的激动又是怎么回事?
月光洒落,南宫仆射仿若披上淡妆,她轻启朱唇:“你等我。”
待我成为天下第一,再共你漫步江湖,只属于我们的江湖。
秦长安笑容温柔,与她十指紧扣。触动心弦者,酒香、明月、剑影、佳人。
北凉王府的听潮阁中,徐奉年怒视着父亲徐骁和李仪山,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凭什么,我们竟要将听潮阁中的秘籍拱手相让于武当?难道就因为秦长安的一句话,我们就要默默承受这份屈辱?!”
徐骁望着满脸怒容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正静坐棋盘前沉默不语的李仪山,耐心劝解:“奉年,先别急,让爹好好给你解释。”
此刻的徐奉年,心中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解释,手指直指徐骁:“你徐骁曾经亲口说过,听潮阁武库中的秘籍,都是徐家的财产!”
“现在你却要将这些珍贵秘籍拱手让人,而且对象还是秦长安!”
徐奉年额头青筋暴突,自从红薯告诉他,徐骁与李仪山竟决定将听潮阁武库送往武当,他就再也无法安心休养,不顾身体直接冲了过来。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红薯还透露,他带回家中的那位俊美非凡、易容为男子的白狐儿脸南宫仆射,竟与秦长安私定终身,成为了秦长安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徐奉年虽然知晓南宫仆射的真实性别,也知道她自视为男子,但即便如此,他对南宫仆射抱有的情愫也只能深埋心底,打算细水长流,慢慢赢得她的心。
谁料,南宫仆射仅是陪同李仪山前往武当一趟,归来后竟被秦长安“夺走”!
这让徐奉年如何能忍受?这位天下第一美人,是他费尽心力带回北凉的,难道他所付出的一切,只是为了成全秦长安?
红薯还说,回府后的南宫仆射与之前大相径庭,变化之处自然在于她恢复了女儿身!
换句话说,秦长安竟然能让南宫仆射愿意做回女人,这可是徐奉年尝试多次都未能达成的!
甚至从结识南宫仆射至今,徐奉年都未曾见过她展露笑颜!
徐奉年紧握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与秦长安之间的旧怨未消,如今又添听潮阁武库与南宫仆射两桩事,徐奉年觉得这一切无疑是秦长安对他的侮辱!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徐骁:“送也行!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徐奉年承受不起这样的耻辱!”
徐骁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预想过徐奉年得知此事会愤怒,却未料到反应如此激烈。
见徐骁沉默,徐奉年冷笑道:“答应秦长安的是你们,我没答应!我现在就率领凤字营攻上武当,徐骁,你若还认我这个儿子,就让鹿球儿带兵随我,今晚我就要踏平武当!”
言毕,徐奉年满腔怒火地转身欲走。
“站住!”一声低沉的呵斥响起,徐奉年骤然止步。
阻止他的人不是徐骁,而是李仪山。只有身为师尊的李仪山,才能让徐奉年这般顺从。
李仪山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徐奉年,凝视着这位从小教导至今的弟子。
徐奉年皱眉:“师父,您……”
李仪山缓缓举起一只手,猛然朝徐奉年的脸颊抽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徐奉年顿时愣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手掌的印记迅速起来,左脸迅速肿大。
他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眼神空洞。这是李仪山首次对他动手。
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下多大的错,哪怕是当年在离阳先帝驾崩时在清凉山举办宴席,李仪山也只是口头训斥,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
而今,李仪山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李仪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奉年:“你想踏平武当?你以为武当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撒野的王府吗?!你知道今天武当山上发生了何事?天劫降临,天门洞开,一切皆因秦长安而来!你知道他是如何应对的吗?”
徐奉年木然摇头。
李仪山冷笑:“秦长安先是挥剑斩灭劫云,接着一拳崩坏天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天象境界的秦长安,做到了连秦地仙人都无法完成之事!”
“这样的人物,是你这个连一品都未及的武者,再加上几百名凤字营士兵就能抗衡的?即使让褚鹿山带上几万铁骑助你,你信不信,你尚未踏入武当山门,头颅就已经被秦长安取走!”
李仪山似乎比刚才的徐奉年更加愤怒,双手微颤。
“你说秦长安一句话就让听潮阁的秘籍尽数送出,那你可知道,秦长安到底说了什么?南宫仆射为何会倾心于秦长安,你父亲徐骁又为何会同意赠送秘籍?”
“你不知道,你一无所知,只知道愤怒,只以为秦长安夺走了南宫仆射,羞辱了北凉王府!”
李仪山失望地瞥了徐奉年一眼,无力地挥挥手:“把世子带回梧桐院,闭门读书,修身养性!”
“公子!”秦长安刚一踏入门槛,江玉燕便面露紧张地唤道。在他离席的那短暂时光里,她内心充满了被遗弃的恐惧。
“我们继续前行。”秦长安以温柔的微笑回应江玉燕,随后转头对车夫下达指令。
“遵命,公子。”车夫恭敬地答道。直至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年轻公子的实力超乎想象。
他们驱车一日,赶在夜幕降临前抵达了安兴城。
“找一家客栈,我们歇息一晚。”进城后,秦长安对车夫吩咐道。
“是,公子。”车夫驾驭着马车,不久便停在了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门前。
“几位客官,欢迎光临!请问是用餐还是住宿?”客栈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订两间上房。”秦长安平静地说。
对于车夫,秦长安已事先支付了相应的费用,因此住宿之事无需他再操心。
“抱歉,公子,小店目前仅剩一间上房了。”小二略显尴尬地道。
秦长安闻言,眉头微蹙。
“公子,不妨我们共住一间吧。”江玉燕鼓起勇气插言,脸颊随即泛起了红晕,偷偷望向秦长安,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心脏不禁怦然加速。
“一间上房。”秦长安侧头对小二吩咐道。既然江玉燕如此提议,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的,客官请随我来。”小二引领二人至客栈二楼,最内侧的一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