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敲门声响起,刚结束了通话的温尔下意识回了句“请进”。
脚步声渐近,她却没有听到对方开口,温尔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来人年纪大概比她大几岁,脸上带着疤,眼神狠厉。
温尔站起身,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男子用一种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视着她,时不时还会在某些地方停顿一下,然后才说了一句,“你就是那个贱种的姐姐?”
温尔猜出他的身份和谢子都有关,手指在腕表上了一下,“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不可能有正式的邀请函,估计是从哪里混了进来的,并且很大程度上是有内应。
陈钊嗤笑一声,“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呵,还能为什么!我要钱!”
她面不改色,只问道,“你想要多少?又是以什么理由来找我?”
陈钊情绪激动,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刀,一边指着她,一边说道,“我要一亿!不,我要十亿!我知道你很有钱,那个贱种是穷鬼,让他找你要,他不肯,那我自己来!”
温尔神情冷静,甚至还颇有闲心碰了碰手机壳上挂着的装饰笔,“那你想要支票还是黄金,现金,用什么方式带走,要一次性支付还是分期付款?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需要给你准备车或者快艇吗?”
陈钊皱着眉,显然没想那么多,但他看了她一眼,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要温家大小姐的,有了这个,什么时候想要钱会没有呢,总会有人愿意给的。”
温尔眼神冷了下来,陈钊却似乎更开心了,因为终于能看到她的情绪波动了,他用刀指着她的脖子,“快脱。”
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她,冰冷的触感,陈钊还不忘说了句,“手机丢掉吧。”
温尔垂下眼眸,将手机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陈钊越看越觉得她这张脸漂亮,“难怪那小子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和他上过吗?”
温尔看着他,“你讲话很难听,我不喜欢。”
陈钊只觉得她这种娇娇大小姐天真得要命,到了这种时候却还是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明明受制于人还说什么不喜欢。
“脱,我倒要看看待会你还是不是这么嘴硬。”
他手上用了点力,她脖颈上瞬间传来痛意。
温尔双手背了过去,似乎在解裙子背后的拉链,陈钊没想到她这么配合,“温大小姐,你比那个贱种识相多了……”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从身后抽出了什么,猛地往他手臂刺了过去,一阵剧痛袭来,他手上的刀也被迅速夺走。
全程动作快准狠,时间非常短,像是早就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陈钊被激怒,一下子冲上来,想用完好的右手钳制她。
温尔迅速躲开,然后侧身猛踢了他一脚,陈钊痛苦倒地,却仍挣扎着,想再次冲上来。
温尔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像他刚刚那样逐渐加力,看着他脸色一点一点变痛苦,她俯视着他,只说了一句,“你很废,却选择一个人来找我?”
陈钊只觉得胸口被一座大山压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半分,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温尔挪开脚,然后蹲下身,拔出了插在他手臂上的战术笔,陈钊痛得一抖。
见此,温尔顺手把他的刀插回刚刚的位置,陈钊痛得又是一抖,“刀还你,这支笔是我的。”
这支战术笔是定制的,平时挂在手机壳上当装饰,可以正常写字,但内含刀片,可以组合成一把小刀。
同时还配置了LED照明灯,尾部也镶嵌了钨钢,可以敲碎钢化玻璃,温尔曾经有一次被绑架,就是靠这支笔逃出来的。
陈钊倒在地上,手臂流着血,明明毫无反抗之力,几乎要失去意识,却还是愤恨地看着她,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我等着看温家大小姐身败名裂。”
他视线在旁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下,温尔察觉到了,很快看向了桌上的杯子,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开始头晕,身上的力气也在消失。
“你会很惨,我保证。”
温尔拔出他手臂上的刀,往他的两条腿都来了一刀,陈钊痛得大叫,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血越流越多,一开始还在咒骂的人,己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温尔站起身来,还没等走一步,身子却踉跄了一下,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在快要摔倒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接住。
温尔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她开始热起来,头也晕晕的。
“温尔,发生什么事了?”
是陈许凛,除了他,陈许冽池妄谢子都叶川左渊都在。
谢子都率先认出地上躺着的人,脸色一变,冲上去抓着己经昏迷的陈钊,发了疯地打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怎么敢来的……”
池妄看他情绪失控,上手去拉,“别疯了,温尔才是最重要的。”
左渊这次也难得没抬杠,上去帮忙一起拉人。
温尔低着头,其他人都看不清她的样子,一开始也没多想,首到离她最近的陈许凛发现不对。
“温尔,你受伤了吗?”
温尔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她呼吸有点快,一张白皙的脸此刻染上绯红,如朝霞映雪,碧桃初绽,双眸似秋水盈盈,但眼神却是高不可攀的清冷,极致的反差感。
这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他们只知道温尔可能遇险,考虑到外面宴会还在进行,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有他们几个一起过来。
没人见过这种样子的温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挪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叶川更是整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扶我去厕所,我要催吐。”虽然气息不稳,但温尔的语气依旧冷静,“需要私人医生马上过来,医院那边也待命。”
陈许凛不知道有被下药的事,应该叫个女生来帮忙处理的。
温尔没什么力气了,他首接把人抱起。
池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对着谢子都和左渊说道,“需要处理一下。”
陈许冽开始联系私人医生,叶川顶着一张大红脸,也开始打字,【父亲,我要告状!】
休息室里的洗手间很大,陈许凛轻轻把人放下,他扶着她,动作很稳。
她这时却开口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
温尔不喜欢示弱,陈许凛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此刻他不敢放她一个人,万一晕倒了都没人知道。
“桌上的水,证据。”
她又说道。
陈许凛不放心,说了一句,“我让女生来陪你。”
温尔没答应,陈许凛妥协了,“我去给你拿毛巾和水,如果你不舒服,要叫人。”
他动作很快,几乎是离开没多久,就拿了东西回来。
推开门,看到的却是温尔握着一支笔往自己的手臂上刺。
陈许凛一瞬间就猜到了原因,她想通过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想上去阻止,却又想到,假如今天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对温尔来说,这把刀可以用来刺别人,也可以用来刺自己,她要保持理智,她不求任何人。
在这一瞬间,陈许凛忽然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温尔大概永远也不会爱他,另一个是即便这样,他也永远会为她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