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进到内殿,看到嘉嫔也在。
原来她正抱着西阿哥给皇后请安。
如懿不屑地瞥了西阿哥一眼:不就是个大胖儿子么?显摆什么?
西阿哥看到有生人进来,突然大哭起来。
嘉嫔看她过来还弄哭了西阿哥,心里就来气,又不得不给她行礼。
皇后抱过西阿哥,轻声哄着。
嘉嫔看着如懿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这两天天气阴晴不定,贵妃的身子也看不见好。”
如懿听明白了,想来她们刚刚在说贵妃生病的事。
说起这个如懿就来气,每每换季,高贵妃就生病,一生病就缠着皇上,皇上最近也因为祭祀之事忙得头脚倒悬,她还撒娇撒痴哄着皇上一趟一趟往她宫里跑。
如懿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嘉嫔捕捉到她脸上的不满,眼珠子一转,便笑道:“皇上最近经常去看望贵妃,想来,贵妃的病很快就要好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如懿:“哎?皇上最近有没有去看娴妃姐姐?”
如懿很想翻白眼,但她要体面,便冷硬地说了句:“没有。”
嘉嫔还想尖刺两句,富察皇后出言解围:“皇上最近政务繁忙,等到过了这一阵,自会召见各位妹妹的。”
嘉嫔听见皇后这么一说,便知道她不想听二人发生口角,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接过西阿哥。
如懿心里很不高兴,若是她想做好人,为何刚刚不出来,偏偏等嘉嫔奚落完,她才说话,做什么好人呢?
“娴妃,坤宁宫怎么样了?”
如懿不情不愿地说:“一切都照常进行。”
皇后点头微笑:“本宫就知道你可以办好。”
这时素练进来给如懿上茶,插空对富察皇后说:“娘娘,花房差人送来一盆牡丹,现在正在外等候。”
皇后点了点头:“拿进来放下吧。”
素练冲着后面招了招手,卫嬿婉便进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笑道:“是嬿婉啊,拿了什么花?”
卫嬿婉将花举起:“回娘娘的话,是姚黄。”
卫嬿婉进来就看到昔日旧主嘉嫔,心里十分忐忑。
嘉嫔瞪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流转在如懿的衣服上:“娴妃娘娘衣服上的花色倒像是姚黄。”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
如懿回看着皇后,露出一个微笑,像是在挑衅。
嘉嫔看她的神情,明白了几分:“姚黄是花中之王,只配中宫,娴妃这是何意?”
嘉嫔说完这一句又立马找补:“啊,嫔妾不是说您挑衅皇后娘娘的意思,想来娴妃也喜欢姚黄了吧?”
如懿干巴巴笑了一声:“只是看着颜色好便穿着了,并没有什么意思。”
嘉嫔笑得像朵花儿一样:“既然不是有心的,便向皇后娘娘请罪吧。”
这话一出,富察皇后也觉得嘉嫔有些挑衅过头了,便制止:“一个花色而己,有什么的。本宫喜欢,众人亦可以喜欢。”
如懿也笑了,盯着嘉嫔,一字一顿:“皇后娘娘说得对,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何必为难一件衣裳。”
嘉嫔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轻声问道:“所以,娴妃娘娘心里也是真正尊敬皇后的吧?毕竟,后宫之主,自在人心。”
富察皇后也不再打圆场,慢慢抬起头看着她。
一片寂静。
如懿不得不起身赔罪,但嘴上仍然不服:“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这就回去脱下来,给您送过来,任凭您处置。”
她这话说的像是置气,好脾气的富察皇后都皱起眉头:“不用,一件衣服罢了,你下去吧。”
如懿转头就走,皇后气的不轻。
嘉嫔煽风点火,指着卫嬿婉:“你还捧着这东西做什么,还不赶紧丢出去。”
卫嬿婉吓了一跳,转身就走,谁知迎面被人一撞,连人带花摔在了地上。
花盆应声而裂,泥土撒了一地,珍贵的牡丹花也碎成一片。
嬿婉吓呆了,这可是名种姚黄!
她头还在发懵,便被人抽了一耳光,顿时耳朵里传来了轰鸣声。
“赵一泰,你住手,谁准你在本宫内殿随意打人。”
卫嬿婉匍匐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到富察皇后己经站在一旁。
赵一泰连忙跪下:“奴才是看这个不懂事的宫女冲撞皇后娘娘,这才教训一下。”
富察皇后冷笑一声:“明明是你撞了这个宫女,你怕本宫怪罪,便先发制人,你是越来越会办差了,本宫的长春宫地方小,放不下你,去内务府吧。”
赵一泰一愣,连忙求饶。
富察皇后冷声道:“再废话,就不止是被贬了。”
赵一泰忙战战兢兢谢恩。
嘉嫔上下扫视着卫嬿婉,冷笑道:“娘娘,这也是个搬弄是非的主儿。”
卫嬿婉身上湿着,衣服上都是泥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后对着嘉嫔笑了笑:“嘉嫔,你带着西阿哥先回吧,本宫还有事要处理。”
嘉嫔瞪了卫嬿婉一眼,离开了长春宫。
人都走后,富察皇后坐下,对卫嬿婉说:“嬿婉,你过来。”
卫嬿婉慢慢爬了过去,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皇后柔声道:“牡丹花碎了,你回去定要受罚。”
卫嬿婉心一横,己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皇后继续说:“那你就别回去了。”
卫嬿婉猛地抬头:“皇后娘娘,奴婢知罪了,求娘娘开恩。”
皇后愣了愣,噗嗤笑了:“你以为我是想杀了你?”
卫嬿婉不敢说话。
皇后也不再逗她:“你愿不愿意留在长春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