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阴沉下来，整个紫禁城被乌云笼罩着。
后宫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去了长春宫。
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因为暴雨将至，变得有些潮闷。
富察皇后并没有来，二阿哥这次似乎病得有些重，富察皇后在照顾他。
乾隆坐在上位，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没完没了了是吗？你们看皇后最近忙于二阿哥的事，所以又敢放肆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
乾隆冷哼一声：“上一次还可以嫁祸乌拉那拉氏，这一次呢？打算嫁祸给谁？总不能是，乌拉那拉氏长了翅膀飞到启祥宫来陷害嘉嫔的孩子吧？”
乾隆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乾隆心里很清楚，之前的事大概率不是如懿做的，只是秉承着宁肯错罚，也不放过的原则将她打入了冷宫。
这话一说出来，没有一个人吭声。
大殿里十分寂静，只有嘉嫔啜泣的声音。
“丽心，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丽心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这盒熏香是今天早上刚刚送来的，是午后主子要睡觉才新打开点上的。另外……今日上午……几位主子来我们宫里探望我们主子。”
“都有谁？”乾隆沉声问道。
丽心声音低了下去：“玫嫔娘娘，庆贵人和海贵人，当时我们几个宫女都在外面，屋子里只有西位主子。”
“跪下。”
乾隆吐出两个字。
三人一起跪了下去。
乾隆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只是命令李玉：“检查她们的手！”
李玉带着几个宫女，将三人的双手禁锢起来，庆贵人几乎吓哭了。
李玉仔仔细细看着庆贵人的指甲缝，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漏，庆贵人的指甲很干净，甚至没有染上蔻丹，海贵人也是一样的。
玫嫔的指甲上倒是有殷红的色泽，李玉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
乾隆冷冷的声音传来：“护甲呢？”
李玉摘下她的护甲，依旧很干净，没有一丝粉末。
突然李玉眯起了眼睛，他命人抓着玫嫔的手，在小拇指的指甲缝中，发现了一点点残留的痕迹。
李玉拿了银针，将粉末挑了出来放于白手帕上呈给乾隆。
“皇上，请您过目。”
乾隆只是一瞥，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整个过程，白蕊姬只是低着头，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表情，乾隆一问，她突然抬起头。
眼中迸发着诡异的光芒：“是我又怎么样？”
乾隆一怔：“你说什么？”
白蕊姬站了起来，却因为鞋子太高没站稳，她索性将鞋子提了出去，又将头上的旗头一把拽了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李玉反应还算快，立马挡在乾隆前面，大喊：“快，按住她！玫嫔要疯了！”
几个小太监立马上前将白蕊姬压在地上。
白蕊姬不断挣扎，头颅高高扬起，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乾隆冷漠地看着她发疯，良久，白蕊姬冷静下来，她似乎意识到，不管自己是疯了癫了，还是伤了死了，都不会让这个帝王的内心有一点波澜。
他越是冷静，她越是不甘。
“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他己经很可怜了，凭什么你们还要侮辱他！你们生来就高高在上，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名门毓秀！我就活该下贱，我生的孩子就活该被你们羞辱吗！”
白蕊姬控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声嘶力竭，她声泪俱下。
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尤其是高贵妃，她因为和白蕊姬有一些过节，没少在背后数落她，现在被白蕊姬指控，她有些羞愧。
白蕊姬抬起空荡荡的手腕：“我手上，本来有一串朱砂手串，你们猜猜，它去哪里了？”
她甩开太监的手，坐在地上狂笑：“一半，进了怡嫔的肚子，另一半……”
她抬起手，指向嘉嫔。
嘉嫔捂着肚子，侧过身去不看她。
乾隆只是静静地看她发疯，等她安静下来，才问：“怡嫔，从不曾招惹你，你为何要害死她？”
白蕊姬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在地上，像是卸了力气一般：“我没有想害她。那日，我听闻，是乌拉那拉氏将我孩儿先天残疾的事散播出去，不仅如此，她还多加羞辱，而你……”
白蕊姬恨恨地指着乾隆：“你居然放了她，难道，不是因为她出身高贵吗！她高贵，我的孩子就低贱是吗！”
“朕放过如懿，并非因为她出身高贵，而是这事本身就不是她做的，是王钦。”乾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公正。
白蕊姬却不信：“王钦不过一只替罪羊！”
她不管不顾继续说：“那怎么样才能让她死呢？”
“我想了很久很久，可是她每天窝在宫里根本就挑不出什么大错，那就只能利用怡嫔了，残害皇嗣，她一定就不能好过了吧？”
说到这里，她居然露出一点天真的笑容，这种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显得如此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