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娴妃没有动机，娴妃又没有孩子，为何要害怡嫔呢？”
“其次，娴妃虽然有一盒不知什么时候的朱砂，但未必就用它去害人。就算她害人，又为何把多余的毒药放在自己寝宫，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宫里这么大，随便洒在哪里不就行了？”
“再者，怡嫔的吃食用度，都经过很多手，任何一个环节有所纰漏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所以臣妾认为，不能仅凭娴妃有一盒朱砂就下这种定论。”
皇后这番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乾隆也认同，点了点头，又问贵妃。
高贵妃向来是皇后党，她虽然不喜欢如懿，但也不屑于冤枉她，便说：“臣妾也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
“纯妃呢？”
纯妃垂下头：“仅凭借现在的线索，确实不能认定是娴妃。”
略思索了一会儿，乾隆开口：“娴妃，你起来吧。”
惢心将她扶起来，如懿这才坐在凳子上，她仍然觉得惊魂未定。
乾隆心里也觉得，如懿虽蠢，偶尔也癫，但却不像是这样的人。于是打算再给她一个为自己解释的机会。
“娴妃。”
乾隆开口叫她，她只是呆愣愣的。
乾隆皱了皱眉头，又叫了一声：“娴妃！”
她这才看着乾隆。
乾隆看她一点都没有魄力的样子，心中几乎相信不是她，但还是走了走流程：“你还有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吗？”
如懿眼含热泪，目光却呆滞，她压了压嗓子，终于挤出一句话：“皇上，皇后，臣妾，百口莫辩。”
乾隆，富察皇后都惊呆了，什么叫百口莫辩，现在还没有人给你定论，你百口莫辩什么劲儿啊，这不是让你说话了吗！
富察皇后见乾隆脸色不好，连忙安抚他：“今天只是粗略调查，等慎刑司仔细调查过，有了更多的证据，再说吧。”
乾隆微微点头，但并不打算作罢：“你们都同在一个宫里，不是娴妃，也是别人，趁着天色还要，你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高贵妃昂起头：“臣妾不屑做这种伤害幼子的事，况且，臣妾和怡嫔向来交好，没有害她的理由啊。”
纯妃又说：“臣妾和怡嫔向来没什么交集，没有恩情，也没有愁怨，并不曾害她。”
其余嫔妃无非都是这两种说辞，不过按照这些人的说法，那如懿确实也没有陷害怡嫔的动机。
富察皇后站出来总结：“皇上，怡嫔的人缘很不错，她从不与人交恶。凶手害人，无非这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寻仇，二是为了利益。那么，这件事发生后，对于谁最有利，臣妾想了半天，似乎也没有人会因此得利。”
“皇后想说什么？”
富察皇后斟酌了一下，说：“臣妾想起来另一件事，就是怡嫔遇蛇那天，景阳宫里似乎在修缮，这几日，延禧宫也是在修缮，是不是修缮的这些东西里面有什么东西对人不利？”
“不会，那些修缮的人都没什么事，景阳宫和延禧宫的其他人也没什么事。”
这下，富察皇后也无话可说了。反而是嘉贵人开口了：“遇蛇和朱砂，都是冲着怡嫔来的，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玫嫔接着嘉贵人的话：“说得也有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以为蛇是意外，便轻轻带过了，现在想来，甚是蹊跷。总不能回回都是冲着怡嫔来的吧。”
乾隆像是来了兴趣：“说说看。”
玫嫔歪着脑袋想了想：“当天，在怡嫔殿里的人，有娴妃，纯妃，海贵人还有我，莫非是有人想铤而走险。”
纯妃抬起眼睛，平静地盯着她：“玫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玫嫔捂着嘴，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连忙找补：“那天，纯妃娘娘一首在怡嫔跟前照顾，带着的可心也在床前服侍，肯定不会是纯妃娘娘了，海贵人和我也同理。”
随后她拿眼睛看向如懿，不再说话。
纯妃和海兰似乎是想起什么，都看向如懿，但二人都没有说话。
乾隆也看出了端倪：“纯妃，海贵人，有话首说。”
纯妃似乎有些为难：“当时，蛇出现的时候，娴妃确实不在殿中，她说去更衣了，刚好从殿外进来。”
如懿听后，又开始百口莫辩，乾隆烦透了她这副样子，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而问海兰：“海贵人，纯妃说得是否属实？”
海贵人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但我们都没有看到是娴妃娘娘放的蛇。”
玫嫔也跟着说：“确实没有人看到，如果有人看到，当天估计就揪出凶手了。”
一首默不作声的婉贵人插了一句：“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是意外。”
确实如此，众人又沉默了，长久的等待和审讯一般的提问，己经让所有人身心疲惫，而内务府今天似乎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现在就等乾隆示下，乾隆有些烦躁，揉了揉眉心：“既然今天……”
“皇上！”景阳宫的小太监磕磕绊绊地跑了进来，一下匍匐在地上磕头。
“皇上！我们主子，薨了！”
“什么！说清楚一点。”
那小太监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挪回景阳宫后，一首血崩不止，过了不久，吐了很多东西，然后人就不行了，太医说，她的皮肉虽然看着没什么，但五脏六腑己经烂掉了，没过多久，就去了。”
乾隆听罢，狠狠拍了桌子，玉扳指碎成两截，孩子和怡嫔相继去世，一尸两命，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太过于惨烈。
他看向如懿：“既如此，从即日起，娴妃幽禁延禧宫，着人看守，只留一个宫女伺候，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再行处置。”
“皇上！”如懿咬着下唇，眼中含泪，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但是乾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虽说他没有特别宠爱过怡嫔，到底是给自己生活孩子的女人，他心里也不好受，己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审问这件事，只好先把如懿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