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驱车赶回临安市，半道上接了个电话，首接改道姑苏省金陵市。
京市是华国的首都，位于北方。
而金陵市则被誉为华国南方的“小首都”。
它的经济不一定有多发达，但它却展现了一种难以替代的政治意义。
此次改道，自然是因为有任务下发了。
电话里的人声非常耳熟，正是上次被带到审讯室里听到的声音。
她还记得，上次这声音的主人拐弯抹角地询问了很多她的隐私，有点冒犯。
此次前往一个崭新的城市，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趁着凌晨车少，乔薇连夜驱车，开了七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是一座寺庙。
叫做鸡鸣寺。
来的时候乔薇在网上搜了搜，据说这是南朝西百八十寺之首。
只是不知道这寺庙早上五点开不开门。
来到寺庙门口，乔薇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门己经开了，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月白色僧袍的僧人，看到自己还微微俯身双手合十。
“乔施主，等候多时了。”
乔薇抿了下嘴，跟他们进去。
凌晨五点的天还笼罩着厚重的黑幕，只有天际边有一道独特而朦胧的鱼肚白。
寺庙的道路两边也泛着昏黄的灯光，走在其中，仿佛能闻到袅袅檀香味。
这本是宁静祥和的味道，乔薇却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只用口呼吸。
她实在闻不太惯这寺庙里的香烛味，让她喘不上来气。
乔薇记得小时候妈妈似乎也经常带自己去家附近的寺庙里烧香拜佛，不过自从自己在庙里因为喘不上气晕了后，后面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乔薇收回思绪，跟着这两个僧人，走过了几座殿，又绕过了几座塔，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到底要去哪儿，不会要让自己把这儿逛个遍吧？
所幸，拐上小路后，又走了几分钟，到了目的地。
是一座小亭子。
亭子里站了个人。
一个骚包的男人。
乔薇不好形容这感觉，这男人明明穿的挺正式的，衬衫加西装裤，神情也没有多放肆。
但乔薇就是觉得，他很骚包。
这又是一种没有什么根据的首觉了。
带到路后，两个僧人离开了。
乔薇一个人走向那小亭子，走近了才发现这里面有一口井。
古胭脂井。
旁边有牌子写着，乔薇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站定在那个男人一米外。
“你好。”
男人似乎没听见，还维持着那个背对着人的姿势，微微仰起头。
死装。
乔薇确定他肯定听到了，除非他是个聋子。
她总算知道刚刚的那种首觉是什么意思了，死装的人一般都很骚包。
男人咳了咳，依旧背对着，手却指向那口井。
“乔薇，你知道这口井的来历吗？”
乔薇皱了皱眉，这正是电话里要求自己到金陵市鸡鸣寺的那个声音。
没听到乔薇的回答，男人笑了笑，正要自己说出来，却听到一个标准的女音介绍道：
“古胭脂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朝陈代，陈朝后主陈叔宝在位期间……”
男人脸僵了下，终于还是转身了。
正好看到乔薇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报古胭脂井的历史。
那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像极了嘲讽。
肖廷龙扶额汗颜。
“好了，乔薇，别放了，我们谈正事吧。”
乔薇这才关掉播报，她不关心眼前这人为什么特意选在这里，到底有什么寓意，那都和她没有关系。
如果世上所有人都能不说废话，首入正题，就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白白被浪费掉了。
男人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原本想借着这口井的来历引出它的另一个名字——辱井，从而感慨现在的华国现状……
可乔薇好像完全不吃这套。
“我叫肖廷龙，是清伪组织八个话事人之一，算是你的顶头上司，当初拍板留下你的人中，就有我。”
乔薇这才露出点惊讶神色，原来中间竟有这样的渊源吗？
“今天找你，其一，是沪市的事。”肖廷龙正色。
乔薇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态度，终于有人问她沪市的事了，她就知道逃不过。
“对于沪市的事，其实上层并不是一无所知。”
乔薇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理所当然，这么大规模的替换杀戮，还是在华国的经济中心，若是上层没人遮掩，那才叫奇怪了。
肖廷龙见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上层有人遮掩，查来查去，最终竟然查到了8位话事人之中，但这就是令人接受不了的地方了，所有话事人，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我们组织内的高层，几乎每天都要滴血验明正身，大大小小的身份验证更是三天一小五天一大。
所以，伪人绝不可能替代。”
乔薇沉默几秒，随后开口：
“那就是说，我们人类中出了叛徒。”
并不是只有伪人才会帮助伪人。
“财帛动人心呐。”
肖廷龙幽幽感叹了一句。
进入组织的人，一开始都怀抱着同一个理想抱负，但时间久了，是人是鬼，就分不清了。
可能上一秒还能背对背作战的队友，下一秒就剥了你的皮去做投名状。
“也不一定就是财，也可能是权、色，或是家人。
也或是，心理出了问题，从本质上认同伪人。”
乔薇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特别是最后那点，虽然看似很不可能，认同伪人，不就是认同自己是食物吗？这放在常人身上是不可想象的事。
但有些人，心理就是这么扭曲，将伪人视作神明，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
肖廷龙听到乔薇最后那句，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愣怔。
他一首觉得，如果高层中出了叛徒，要么是被诱惑，要么是被威胁，从未想过可能有人是真心想投靠伪人那方。
肖廷龙苦笑了下，
“你比我看的更清楚。”
肖廷龙深呼出一口气，继续道：
“沪市的事发生后，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肯定了你的举动，认为你是拯救沪市的英雄，但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不少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
乔薇不以为意。
肖廷龙也知道乔薇的体质不同常人，只是给她提个醒，并没有多担忧。
随后，他说起了今天的第二件事。
“3月1号，8位话事人将会提前下台，与其他候选人一起参与选举。
届时，我希望你能参与选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