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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堪

时光仿若被一双隐匿的巧手悄然拨弄,指针竟逆时针缓缓旋动起来,所有的一切仿若都回溯到了那难以忘怀的两年前。

刹那间,那扇尘封记忆的时光之门悠悠开启,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奔涌而出,清晰地映现于眼前。

邹律的目光下意识地锁定在了白芷身上,她正安静坐在那儿,双手抱着一只精巧的杯子,一点一点地啜饮着杯中的饮品。

她那楚楚动人的容颜此刻恰似一幅清新淡雅的绝美画卷,令人沉醉不知归路。

“慢点喝,小心烫。”邹律说完不忘抽了一张递给白芷。

不久前的匆匆一眼,白芷都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仿佛又清瘦了一些。不过还是一如记忆中那般帅气,跟从时尚杂志封面走来似的。额前随意散落几缕发丝,更为他增添了一丝慵懒的性感。

白芷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径直看向邹律,“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嘛?”

邹律的双手缓缓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白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小芷,我们还是朋友吗?”

白芷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当我是朋友嘛?”

邹律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坚定,“小芷,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些不堪的过往在他的脑海里剧烈碰撞。沉默了片刻,他像是终于积攒够了所有的勇气,那话语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相比较而言,他发现自已根本无法承受与白芷错过的后果。他深知,如果此时不选择解除误会,也许两人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哪怕最终的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但至少他努力过,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因为自已的怯懦而抱憾终身。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已看起来更加淡定。

“小芷,首先我要为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向你道歉,当年我只是自卑,不想让你知道我不堪的一面。”他的声音中带着从前没有的凄凉。

白芷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他那双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上,那双手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疼惜,不假思索地伸出自已纤细柔软的手,轻轻覆盖住邹律的手,试图能给予他一丝慰藉。

“邹律,如果有些事情说出来会让你难过,那就不要说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

感受到白芷柔软而冰凉的手心,邹律的心猛地一颤,像是干涸已久的土地得到甘霖的滋润。

邹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似乎承载着过往岁月里沉重的负担。

他的目光凝视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缓缓地开口说道:“十岁那年,我爸不知何时沾上了赌博,从此之后,我们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逐渐被撕裂成碎片。每天家里充斥着争吵和绝望的哭声,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说到这里,邹律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继续讲述下去:“终于有一天,我妈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生活。她决定带我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然而,我爸和奶奶却坚决不同意带把我带走。他们或许天真地认为,只要将我留在身边,母亲就会因为牵挂而真正的离开。”

此时,白芷那双双原本轻轻覆盖的手紧紧握住,她朝邹律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疼惜与不忍,轻声说道:“邹律,不要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明天只会更美好。”

邹律感受着白芷手心传来的力量,抬头望向她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庞。邹律心头那如浓重乌云般的灰暗被悄然驱散。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已的人生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糟糕,至少让他遇见了白芷。

于是,他反手用自已那双温热且略显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白芷那只冰凉的小手,仿佛想要用自已仅有的力量为她驱赶寒冷。

“高二下学期因为他欠下的赌债久久不能还上,追债的就追到我们家了,迫不得已我只能退学,陪我奶奶回了乡下躲避,我爸在躲藏的路上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一年还是撒手人寰。”

白芷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邹律,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

眼眸里渐渐泛起了盈盈的泪光,那泪光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这个世界的不公,为什么邹律要去承受不属于他的苦难?他应该是被命运眷顾、被生活温柔以待的那个人。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仿佛在与那看不见的命运之手无声地抗争,想要为邹律夺回那些被剥夺的快乐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