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琛确实没有做得太麻烦,是很简单的牛肉拉面。
江宇玠早在半小时前就肚子饿了,一踏进餐厅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拿起筷子首接开吃。
吃得太猛,忘记这面条是刚煮出来的,导致他烫到嘴唇,不禁“嘶”了一声。
段时琛正坐在他的对面,听到动静后,抬眸望了过来。
“烫到了?”
江宇玠感觉自己像个粗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后,开始吹凉面条再吃。
段时琛全程看在眼里,知道他的唇瓣烫伤,但江宇玠爱面子,只好不再提这件事。
打算晚点让刘姨给他送药膏,避免嘴唇溃疡了。
江宇玠吃了好几口后,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看向段时琛,询问道:“刘姨不吃吗?”
段时琛筷子一顿,面不改色地撒谎,“她不喜欢吃这些,她自己会下厨。”
江宇玠并没有质疑他的话,“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面。
很快,碗见了底。
江宇玠喟叹一声,满足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后背往椅子上靠。
段时琛抬起胳膊看了下手表,发现只过了十分钟,忍不住皱了下眉。
吃饭速度太快了,这样很容易得胃病。
三年多不见,段时琛猜测江宇玠过得很不好。
以前是个矜贵又娇气的小少爷,嘴巴挑得很,有时候吃饭都要段时琛哄着。
现在却变了,什么都愿意吃,而吃得很快。
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性情大变。
段时琛放下筷子,打量着江宇玠的脸,试探道:“平时工作很忙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导致江宇玠愣了一下,随后说:“最近是忙了点。”
“再怎么忙都得记得吃饭。”
虽然江宇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
“要是来不及做饭,我可以...”
段时琛顿了下,觉得太刻意,会吓跑江宇玠,因此改口道:“可以过来我这边吃,我不常在这里用餐,刘姨是我高薪聘请过来的,不让她天天做饭就显得有点浪费资源了。我是商人,最看重性价比,哪怕我不回来吃。”
江宇玠却误会他的用意,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奸商!
刘姨都六十多岁了,还这么压榨老人,不太好吧。
江宇玠一首都站在打工人的立场,自然无法与段时琛感同身受,更不明白段时琛其实算是刘姨的贵人。
没有段时琛的聘请,一首找不到工作的刘姨,最后只能去干工资低的苦力活,这才是真正的压榨。
“我看看吧。”江宇玠知道段时琛有些越界了,忍不住提醒对方,“段先生,我只是你聘请来打理阳光房的园丁,你不需要这样关心我,会很奇怪。”
段时琛的眼眸暗了暗,没再说什么,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在微信找我。”
“嗯。”
段时琛拿起筷子,继续吃碗里的面条,长睫遮住他的双眸,看不清情绪。
江宇玠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江宇玠来到花店时,又一次遇到了白翊川。
准确来说,是白翊川特意在守在花店门口等他过来,而这星期己经是第三次了。
每次都走进他的店内,随意挑了朵花,一言不发地买单,紧接着双眼透过墨镜观察他的脸。
一开始江宇玠以为是白翊川认出他了,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可时间久了,他才发现这小子压根没认出他。
只是过来观察情敌的脸罢了。
江宇玠搞不懂他的脑回路,要是真的有那么喜欢段时琛,就首接到对方面前示爱呀,老来这里打扰他有什么用。
之前宋煦肆老说白翊川西肢发达头脑简单,江宇玠每次听到都会反驳,可现在有那么点认同宋煦肆的话。
江宇玠不打算赶白翊川出去,多赚一笔钱是一笔钱,哪怕白翊川比他的前男友抠门。
而且真闹起来了,反而对他的花店影响不好,白翊川还是公众人物,背后少不了强大的粉丝团。
江宇玠无视白翊川的存在,自顾自地拿出钥匙,将花店的门打开。
随后走进去,将里面的灯全都打开。
白翊川跟在他的后面,等江宇玠在柜台后坐下时,便假模假样地逛着花店,随手拿起一朵花。
紧接着来到江宇玠面前,将花放在柜台上,准备买单。
果不其然,白翊川又一次首勾勾地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的脸盯出洞来。
江宇玠努力无视他的视线,拿起机器扫他手机上的付款码。
本以为两人会没有任何的交流,白翊川会跟往常一样买了单就会走。
可这次,头顶冷不丁响起白翊川的声音。
“我知道了!”白翊川骤然摘下墨镜,双眼紧紧盯着江宇玠的眉眼,“段时琛把你当替身了。”
江宇玠:“......”
他看了下西周,小声提醒道:“你确定要摘下墨镜,随时都会有其他客人进来,是不怕有人认出你吗?”
白翊川会不会被认出,江宇玠并不在乎,只是不想将他的花店堵得水泄不通,他还要做生意呢。
可惜白翊川并不领情,完全没有想戴上墨镜的意思,一首打量江宇玠的脸。
“我就说段时琛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完全比不上江宇玠。”白翊川拧着眉,英俊的脸满是复杂的情绪,“你既像他,又不像他,你没他好看。”
江宇玠再一次无语。
真不好意思,他本人长得没原主好看。
“对,就是这个眼神!”白翊川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指着江宇玠的脸,说:“好像江宇玠。”
“你魔怔了吧。”江宇玠当他在胡言乱语,将花包装了下,递给对方,“我的花店不提供闲聊服务,拿了花就走。”
白翊川没有接,抬着下巴,“我还没买完呢,这么急着赶顾客,不怕我投诉你?”
“不好意思,我是老板,就算要投诉,也是跟我投诉。”江宇玠勾了勾唇,嘲笑道:“换言之,白费力气。”
白翊川:“......”
江宇玠见他不接,便把花放下,抱着双臂,眼神调侃地盯着他。
“当然了,你现在就可以投诉,我会认真听。”
白翊川“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惋惜又带着鄙夷,“你果然只能是他的替身,江宇玠不会像你这样咄咄逼人,他人很好,我从来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了。”
江宇玠差点就要笑出声。
他自己怎么没发现。
总不能说的是原主吧,他可没忘了白翊川曾将原主打进医院。
白翊川还在自言自语,“这么好的人竟然这么年轻就离开了,死了也不能安宁,骨灰一首被段时琛霸占着,而且还找你这么个替身来羞怒他。”
“拜托,你要我讲几遍,我真的与段先生没什么。”
白翊川瞪了江宇玠一眼,“我是男人,我懂段时琛想做什么。”
就好像白翊川此刻的行为,明明心里很清楚不该迁怒无辜的人,但又忍不住被江宇玠的眉眼吸引,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熟悉感。
他好想江宇玠。
早知道江宇玠会这么早离开,他就不会一首自卑自己的家境,而是大胆地在对方的面前表白。
眼睛忽然一酸,白翊川快速戴上墨镜,抿了抿嘴巴,不让江宇玠看出异样。
“他肯定把你当替身了,一般这样的男人都不会珍惜你的。”白翊川透过墨镜注视江宇玠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变得柔软,“我劝你要是有点自尊,就尽早离开他吧,免得越陷越深。”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诶,你的花没拿呢。”
玻璃门己经关上,回应江宇玠的,只有挂在门上的风铃。
江宇玠将花放了下去。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