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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活体拍卖,成功潜入

树林里的风带着草木腐烂的潮气,卷着枯叶擦过脚踝,留下冰凉的触感。

晚凝跟着程诺穿过盘根错节的灌木丛,机械义眼的夜视模式自动开启,将前方五十米内的障碍物——无论是横斜的树杈、凸起的石块,还是缠绕的藤蔓,都清晰地标注成绿色轮廓,像一张实时更新的安全地图。

“哇哦~”

程诺的翅膀在穿过树枝时微微收拢,半透明的鳞片擦过粗糙的树皮,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那声音极轻,却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像春蚕啃食桑叶时的专注,又像某种神秘的密码在暗中传递。

“到了。”

程诺突然停在一棵老橡树下,银白色的发丝被夜风掀起,贴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发丝末端的蓝光与树影交错,仿佛在皮肤上绣出细碎的星芒。

她抬手按向树干一处不起眼的树瘤,那树瘤竟应声弹开,露出一块布满跳动绿色代码的金属面板,代码的光芒映在程诺渐变蓝的瞳孔里,让那双本就神秘的眼睛更添了几分诡异。

晚凝这才注意到,树后藏着个半埋在土里的废弃站台,锈迹斑斑的站牌上“兰铃村支线”几个字早己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模糊轮廓,仿佛随时会随着下一阵风剥落殆尽。

站台的铁皮顶棚坑坑洼洼,边缘卷曲如枯叶,几根锈蚀的钢筋从破洞里探出来,像垂死巨兽的肋骨。

程诺的手指在面板上翻飞,指甲边缘的蓝光与代码交相辉映,每一次按键都激起一圈微弱的光晕。

“我需要十分钟破解传送程序,”她头也不回地说,翅膀轻轻扇动,带起的气流吹散了晚凝鼻尖前的蛛网,蛛丝断裂的微响都清晰可闻,“站台后面有三个热源,是我们的人。但按计划,他们得假装是研究所的捕手。”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只有翅膀扇动的频率比刚才快了半拍,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晚凝点点头,转身走向站台阴影处。

生锈的长椅断了一条腿,歪斜地陷在及膝的杂草里,椅面的油漆剥落得像块烂疮,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头,仿佛凝固的血迹。

她靠在一块褪色的广告牌后面,广告牌上的字迹早己模糊,只能隐约看出是某种饮料的广告,画着笑脸的模特如今只剩下斑驳的色块,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鬼脸。

金属边框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制服渗进来,让后背的旧伤隐隐作痛,那痛感不尖锐,却绵长,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缓慢地穿刺皮肤,提醒着她那场与帕斯克的决战留下的不仅是疤痕,还有深入骨髓的记忆。

机械义眼自动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三个橙红色的人形轮廓——两个蹲在站台后的灌木丛里,呼吸平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潜伏者;一个藏在废弃的信号塔上,姿势紧绷,手里都握着类似捕捉枪的器械,枪身的金属冷意在热成像中呈现出深色的斑点。

晚凝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机械义眼己自动分析出他们的体型、武器型号,甚至估算出他们的反应速度,数据在虚拟界面上一闪而过,快得像从未出现过。

“普通鹦鹉的行为模式模拟完毕。”

机械义眼的虚拟界面弹出提示框,晚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模仿鸟类警惕时的姿态,脑袋微微偏斜,眼睛半眯,翅膀收紧贴在身体两侧。

“等等我在干嘛。”晚凝回过神来,这个义眼怎么还能控制她的动作?好在她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

尾羽上的传感器轻轻颤动,将周围的电磁信号、风速、空气湿度甚至土壤的酸碱度都一一记录在案,

这些看似无用的数据会成为后续行动的环境基准线,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预示着危险的降临。

夜风卷过站台的铁皮顶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有人在里面翻找东西,又像某种巨兽在暗处磨牙。

晚凝的绿色尾羽被风吹得掀起,露出羽轴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摄像头的镜头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像一颗隐藏的星子。

她抬手揉了揉左眼,机械义眼的光学镜头微微转动,镜片上凝结的露水瞬间蒸发——这是内置的恒温系统在工作,确保镜头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持清晰。

司令官说过,这只义眼搭载了量子级别的处理器,能入侵大多数安保系统,甚至能解析基因序列,只是目前权限被锁定了大半,像把没开刃的刀,看似普通,却藏着能劈开一切的锋芒。

“十分钟……”

晚凝对着风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吹散在站台的裂缝里。

她想起主魂在见过程诺后说的话:“小心程诺,她的基因序列有点怪。”

当时只当是主魂又在瞎操心,毕竟主魂总爱对一切事物抱有莫名的警惕,可刚才看见程诺破解代码时,机械义眼曾短暂弹出过警告——检测到非人生物特征,那警告只闪现了半秒就消失了,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这让晚凝的心底第一次泛起一丝不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虚拟界面上的3D建模还在延伸,将站台下方的排水管道、远处的高压线、甚至几公里外的村庄轮廓都标注得一清二楚,线条精准得如同工程图纸。

突然,三个热源中有一个动了,正朝着站台的方向移动,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目的性。

晚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程诺发出信号后才行动,现在时间还早,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她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怎么回事……”

她刚要开口提醒程诺,就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捂住了嘴。

那只手冷得像冰,指尖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晚凝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鳞片擦过自己的脸颊,带来一阵麻痒的刺痛,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机械义眼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试图扫描对方的生物特征,可屏幕上只跳出一片乱码,仿佛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系统的否定。

“唔!”晚凝的手臂被反剪到身后,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肩关节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本能地想用尾羽上的切割器,却发现对方的另一只手正死死按住她的尾根——那里是传感器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她的软肋,稍微用力就会触发剧烈的神经痛。

银绿色的尾羽剧烈抖动,在黑暗中划出凌乱的光轨,像濒死的萤火虫在做最后的挣扎。

晚凝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混杂着金属锈蚀的气息,那味道让她想起医疗室里浸泡标本的罐子,冰冷而绝望。

这不是计划里的“自己人”,那些人身上的腐朽味令人作呕。

“主魂救我啊啊啊啊啊!!!”她在心里疯狂呼喊,可脑海里只有机械义眼的警报声在回荡,尖锐而急促,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鸣笛。

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声音,此刻安静得像从未存在过,仿佛被这片黑暗彻底吞噬了。

被拖拽着走向黑色汽车时,晚凝的膝盖磕在站台的台阶上,疼得她眼冒金星,金属台阶上的铁锈蹭在羽毛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机械义眼的镜头被蹭到,视野里一半是正常的夜景,树木的轮廓、晃动的人影都清晰可见;一半是扭曲的色块,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她瞥见程诺还站在橡树前,背对着这边,手指仍在面板上跳动,仿佛完全没听见身后的骚动——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的冷静像一层厚厚的冰壳,将所有的意外都隔绝在外。

“砰”的一声,晚凝被粗暴地扔进后备箱。冰冷的金属板贴着她的脸颊,传来刺骨的寒意。

她闻到一股陈旧的血腥味,那味道早己干涸,却依然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这里曾囚禁过无数个像她一样的牺牲品。

车启动时,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她挣扎着抬头,透过后备箱的缝隙看见程诺抬起头,

银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双渐变蓝的眼睛正对着她的方向,没有任何情绪,像在送别一件完成使命的工具,又像在确认猎物己稳稳落入陷阱。

注射器刺入颈部时,晚凝突然想起司令官办公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M03G队员们笑得灿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意识沉入黑暗前,机械义眼的最后画面是车窗外飞逝的树影,它们像一个个扭曲的鬼影,在夜色中张牙舞爪,以及一行自动弹出的文字:

检测到未知神经毒素,启动紧急数据上传……上传进度停留在99%,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

拍卖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数百盏灯折射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照得每个角落都无所遁形。

晚凝在能量牢笼里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羽毛被电离层灼烤的刺痛——这笼子能压制变异生物的能力,每一根羽毛都像被火燎过一样,又疼又麻。

她故意晃了晃脑袋,装作刚睡醒的迷糊样,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仿佛还没从毒素的影响中恢复,机械义眼却在飞速运转:

穹顶有三十二个监控探头,每个探头都在360度旋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买家席有西十七人携带武器,其中十九人腰间鼓鼓囊囊,是手枪的轮廓,二十八人靴子里藏着匕首,反光在地板上形成细碎的亮点;拍卖台下方藏着至少三个能量节点,散发着微弱的波动,像蛰伏的猛兽。

“五千万巴拉巴拉币!”穿白袍的富商把号牌拍在桌上,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袖口露出的纹身和研究所资料里的“深渊教派”标记一致,那是一个由蛇与骷髅组成的图案,蛇的眼睛是两颗猩红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晚凝的尾羽轻轻颤动,将这一发现加密后,通过义眼的量子信号发向基地——不知道程诺有没有收到,或者说,她会不会转发,毕竟程诺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珍珠面罩贵妇举起牌时,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她甜腻的声音形成诡异的对比。

晚凝注意到她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其实是个基因采样器,针头隐藏在宝石背面,只要轻轻一按就能弹出,采集到的样本会通过无线信号实时传输。

“七千万!我要活的,得亲眼看着她的基因链稳定下来。”贵妇的声音甜得发腻,像化不开的糖浆,可机械义眼捕捉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狞笑,那笑容和程诺破解代码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冰冷而贪婪。

当穿白大褂的男人报出八亿时,整个拍卖厅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晚凝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人胸前的徽章在灯光下反光,双螺旋中间的眼睛图案,瞳孔部分是个极小的芯片——和程诺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那芯片在特定角度下会发出微弱的蓝光,像一颗隐藏的星辰。

“基因检测?”晚凝在心里冷笑,果然来了。当检测仪围上来时,她故意表现得惊慌失措,翅膀乱扇,身体在笼子里不停地冲撞,仿佛害怕得失去了理智,实际上是在配合程诺的干扰信号。

机械义眼释放出的电磁脉冲精准地打在检测仪的传感器上,那些设备立刻像疯了似的闪屏,屏幕上的数据乱成一团,把她的基因序列搅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识别。

“设备故障!”操作员喊得声嘶力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在控制板上疯狂地敲击,却无济于事。

晚凝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监控室的窗帘动了一下,露出程诺那双发光的眼睛,她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的混乱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的翅膀半露在窗帘外,鳞片上沾着拍卖厅特供的香槟酒渍——那酒渍呈淡黄色,带着气泡破裂后的痕迹,看来她潜入得很顺利,甚至还有闲心喝一杯,这份从容让晚凝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

被送进研究所时,全身扫描的蓝光扫过皮肤,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在穿刺。

晚凝能感觉到皮下的基因伪装芯片在发烫,那是用弗特的能量样本改良的技术,理论上能骗过所有常规检测,

可当警报响起的瞬间,尖锐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她还是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系统瘫痪了。”程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频道里,带着点电流杂音,却异常清晰,

“我黑了他们的主服务器,顺便把你的伪装芯片升级了,现在连量子检测都能骗过。”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个完成恶作剧的孩子。

晚凝被扔进实验动物区的笼子时,终于明白程诺的“怪”在哪里。

这个女孩对研究所的系统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哪里有隐藏的监控死角,哪里的栏杆防护最薄弱,她的熟悉程度不像是卧底两年,更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当她在深夜听到通风管道的敲击声,看见程诺从格栅里探出头,翅膀上还沾着维修通道的机油时,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机油的味道和拍卖厅的香槟味截然不同,带着工业的冰冷气息,却同样暴露了程诺的行踪。

“小鹦鹉,”程诺把一个微型解码器塞进晚凝嘴里,那解码器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的味道,

“你后背的旧伤是帕斯克的矛打的吧?能和他打的人可不多......你是唯一一个能和‘完美载体’基因匹配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晚凝僵住了。

“完美载体计划”——这名字和记忆闪回里的碎片对上了,那些模糊的画面、刺耳的声音,此刻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她突然想起主魂消失前总在翻的糖纸,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纸被主魂小心翼翼地拼起来,形成的图案和培养舱里胚胎的基因链图形一模一样,当时只觉得主魂无聊,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主魂在试图传递某种信息,一种她当时无法理解的警告。

程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主魂没消失,她......被隔离了。司令官怕她知道太多,影响你‘完美配合’。”

她的翅膀轻轻拍打格栅,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某种节奏,“你以为是被绑架?其实从你接受任务那天起,就是计划好的——研究所要的‘007号载体’,一首都是你。”

通风管道的盖子滑开时,基地的警报声恰好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夜空,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闪烁,把一切都染成了血色。

程诺伸出手,她的指甲在黑暗中泛着蓝光,像涂了剧毒的匕首:

“现在有两个选择:跟我走,去看看你的‘同类’;或者留在这里,等着被解剖。”

晚凝展开翅膀,羽毛在警示灯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机械义眼的虚拟界面上,主魂的头像突然闪烁起来,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旁边是一行字:别信她!她是第一个载体!字迹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消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能量牢笼的锁“咔哒”一声弹开,晚凝冲向通风管道的瞬间,看见程诺的翅膀突然展开,鳞片下露出密密麻麻的机械接口——

那根本不是生物翅膀,而是伪装成鳞翅的机械装置,接口处的金属光泽在红光下显得格外冰冷,彻底暴露了程诺非人的本质。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晚凝的笑声混着警报声在走廊里回荡,那笑声里带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盟友,司令官的计划、程诺的伪装、主魂的警告,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中央。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还能战斗。

机械义眼的权限锁在刚才那一刻全部解开,量子处理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无数的数据在虚拟界面上流淌,形成一道璀璨的星河。

黑暗中,她的绿色尾羽亮起,像一把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无论是研究所的疯子,还是藏在背后的算计,都该好好算算了。

毕竟,她是晚凝,是迷你特工队的精英,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体,更不是谁的完美载体。

这场游戏,该由她来改写规则了。

(有点中二,没办法为了凑字数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