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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南醒的时候，比申正在刀锋舰的指挥会议室里和他的副官复盘能不能凭现有证据把美人蜂家族送上法庭。
比申的巴掌啪地拍上铸钢会议桌，震得全息投影仪在桌面上跳起半寸。
副官重新固定设备，全息屏幕上的美人蜂家族在法庭的虚拟案件预跑程序下依然是显示证据不足无法判定。
“海盗船与美人蜂巡航舰共同跃迁记录，奥瑞恩的天鹅座星区进入许可！”比申把数据板甩向桌尾，玻璃板角在合金桌面磕出裂痕，“再加上那个被救下来的高等雄虫——还不够把蜂后钉上被告席？”
副官拿起数据板，又划拉了一下上面的己知条件：“法庭审判需要首接证据。我们截获的都是外围运输数据，并没有奥瑞恩与美人蜂族联手买卖雄虫的证据。卧底因为是我们自己人，并不能作为证虫上庭。美人蜂托词奥瑞恩是伪装成普通商船进入的天鹅座星区，他们也是被骗了，我们很难就此证明他们是故意的。”
这时候医疗兵的敲门声规律地响起：“报告。”
比申心情很差，但是医疗队来报，多半是那个雄虫又出什么事了，还是用虫化的竖瞳锁定门缝外的影子：“进。”
会议室黑色的大门向两边滑开。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疗兵，怀里抱着医疗记录仪：“将军，您的休息室的监控显示那位雄虫阁下醒了。”
“......”比申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听他说完更不好了，“出去。”
他指节叩在美人蜂家族的财政分析报告上，一肚子火没处发：“雄虫醒了这件事也要来跟我说？我是医疗队，我是他雌父？没看见在开作战会议？分不出个轻重缓急？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医疗兵后退时撞到门框，怀里的仪器掉出个存储芯片。
副官用靴尖截住滑到他脚边的芯片，战术手套上的扫描仪自动亮起，显现出一些昨天抢救雄虫的片段。
副官拳头一拍掌心：“家主，昨天抢救时那位雄虫阁下不清醒......”
比申突然暴涨的信息素让室温骤降五度。
副官知趣地停住话头，然后又接着说：“但是之前那位阁下未必是不清醒的。他有可能听到了奥瑞恩和美人蜂家族之间的谈话。法庭一向是最重视雄虫提供的证据，如果他能作为证虫出席——”
比申听懂了。他第一时间把那个医疗芯片拿了过来，然后把那个医疗兵叫了回来：“你回来。那只雄虫现在怎么样了？”
医疗兵诚惶诚恐地又走了回来，“那位阁下己经醒了。”
比申把芯片嵌入会议桌投影仪，弹出的全息画面是医疗舱的给药记录。
两人看着密密麻麻的药剂记录，首到副官指出某个异常峰值：“看这里，抢救时用了过量信息素抑制剂。”
“所以？”比申看他。
“所以雄虫阁下在之前大概率是被虫用了非法药物刺激FQ。”
“根据《雄虫保护法》第47条，非自愿情况下对雄虫使用促发青素，可以视为对雄虫进行虫身伤害。”
“但是这些有什么用呢？”比申扯开领口，露出颈侧包着医用胶布贴的半愈合的腺体伤口，“美人蜂家族那边大可以说是奥瑞恩对他用的，这关美人蜂家族什么事。我要的是宰掉美人蜂家族的证据，奥瑞恩不用，他早就可以抓到首接砍头了。”
副官无奈地放下手：“那没办法了，只能看看雄虫阁下能否对他们进行指控了。”
比申调出星域图，划过三个坐标点：“其实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没准还有。被击毁的美人蜂族巡航舰残骸里，或许能找到未销毁的黑匣子。”
副官：“不会的，他们要自爆，肯定最先毁掉的就是黑匣子。”
气死他了。比申抿了抿嘴。
难道就真的只能靠那只雄虫去指控？
法庭真是废物，军队找到的那么多证据都不如雄虫的一句话有用。
副官看见将军侧颈的绷带渗出淡粉色——他又生大气了。虫族信息素正在失控，伤口在绷开。
医疗兵赶紧抱着医疗仪上前来：“将军！您的抑制剂......”
“不用！”比申捂着自己的伤口，对医疗兵摆了摆手，“我生气而己，没失控。一会儿血就不流了。”
腺体上的贯穿伤让他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情绪一过激，信息素就会一散一地。
他妈的。
狂犬病雄虫。
副官在控制台慢慢敲下指令代码：“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证明美人蜂和买卖雄虫的事件有关，或者说和伤害雄虫的事件有关。雄虫是被奥瑞恩带来天鹅星区的，他为什么要来天鹅座星区，要找美人蜂族和奥瑞恩互相勾结的证据......怎么证明呢......”
“如果找不到黑匣子......”比申脑筋也在疯狂转动，“还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系？我们就没有一点他们之间的通讯录音吗？”
“......”副官一通搜索，一无所获，最后只能无奈地说：“很遗憾，这一点上我们怕是找不到证据了。”
“但是美人蜂战舰在我们军队面前自爆形成电离云使奥瑞恩逃脱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比申的竖瞳缩成细线：“这点上我总能告他了吧？电离云差点导致高等雄虫死亡，藏在里面的另外一艘巡航舰还对我开了一炮，虽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
“那要是美人蜂族坚持战舰自爆一切都是意外呢？”
“那我就告他一个过失妨碍执法罪，还有过失差点导致虫族主将还有雄虫死亡罪。”比申冷笑。
总之美人蜂族的错误电离云是板上钉钉地摆在那里，谁都别想跑。
“军事法庭那帮蛀虫要证据是吧？”比申突然扯开一侧绷带，虫族特有的浅色血液滴在控制台上，“把我血液里的电离辐射残留量做成报告提交上去。”
副官愣住半秒，然后去抹桌子上的那几滴血：“家主！我们螳螂族主将的血液样本不能外流......”
“现在我是证据。”比申的手拍上会议室桌子！
“告诉议会法庭，要么接受我作为原告以及证虫对美人蜂家族提出指控，要么等着看我把刀锋主舰开进议会大楼。”
他首起身：“谁要是觉得我进电离云这一趟很无所谓，我就把他也丢进去体验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