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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国仪式后，归国将士的灵柩被分送回各自的军区。
45军区接收回了高天的棺椁，为高天上校举行了隆重的哀悼会。
45号军区不像一号军区那么高管扎堆，大佬云集。
上校在45号军区己经是非常高的军职，之前高天他们的教官陈峰上校也就如此。
上校的牺牲己经是45军区的大事，何况高天是第一个报名闯65星，完成了虫母刺杀计划的最大功臣。
45军区为他降了半旗，他的哀悼会，没有外出外勤任务的军官几乎全员到齐。
陆佳南全程都很平静地以亲属身份站在高天的灵柩前，对每一个到来的人鞠躬。
来献花的军官本来还想要程序性地说几句安慰，但是对上他平静的脸，到嘴边的话就硬是被憋了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
献完花出去跟同行的同僚吐槽：“高天上校的那个朋友怎么看着一点都不伤心？”
“哎呀你管呢。也不是亲属，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同行的朋友不让他再说了，“听说是隔壁的研究员，他们研究员里能有几个正常人。”
......
研究员确实没有几个正常人。
哀悼会是什么样的，来了什么人，他做了什么，是怎么结束的，陆佳南己经记不起来。
他再次回神的时候，在他们研究院的宿舍里。
他们研究院的住宿条件当然不是高天在军区的小单人宿舍能比。三室一厅一厨一卫，采光配置都是顶级，两百平。
陆佳南低头，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了一条鱼。
旁边有他的解剖刀。
一条一米长，被切得七零八落的肥胖观赏鱼。
闪光的鱼鳞，鱼血，内脏，水，散落了满桌满地。
鱼鳃张开了，鲜红的腮丝暴露在空气里。
客厅里的景观鱼缸空了。
谁来着？谁说过他鱼缸里的雷龙很肥，可以做酸菜鱼？
他的两只袖子是湿的，手上有鱼鳞和血水，还有被鱼鳍刮破的伤口。
陆佳南看着自己的手，什么也想不起来。
鱼......？
为什么会在书房里杀鱼？
为什么应该放在实验室的解剖刀会出现在宿舍里？
他去了实验室一趟吗？
什么时候？是他自己去的吗？
做了什么吗？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
陆佳南抱住头。
他开始背诵高天要求他背诵的内容：“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平，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文明礼貌，助人为乐，爱护公物，保护环境，遵纪守法......”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文明礼貌助人为乐爱护公物......”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
......
他在背什么？
是谁要求他背的？
这里是哪里？
桌子上为什么会有一条鱼？
......
鱼？什么是鱼？
他？他是谁？
我？我是什么东西？
......
......高天。今天是高天的葬礼。
高天，高天是谁？
葬礼？葬礼是什么意思？
今天？今天是什么东西？
葬礼。今天是高天的葬礼。
“文明礼貌，助人为乐，爱护公物，保护环境，遵纪守法......”
什么东西？他在念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他的嘴？
嘴是什么东西？
......
陆佳南睡着了。
他平静地后靠在书房的椅背上，发出平稳的呼吸。
但他又突然惊醒。
有人对他说睡觉要到卧室床上躺着睡，不能坐在椅子上坐着睡。
是谁？
是谁？
是谁？
想不起来。
陆佳南像抹游魂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穿鞋？谁告诉他要穿鞋？
鞋？什么是鞋？
......
陆佳南无知无觉栽进床铺里。
书桌里的鱼血滴落到地上，经过的扫地机器人检测到血液，自动报警到研究院前台。
前台打内线到陆佳南的宿舍确认，陆佳南没有接。
什么？什么东西在响？
电话？电话是什么东西？
......
三分钟后警卫破门。
西分钟，他们把陆佳南押进了医疗区。
......
陆佳南被按在病床上，睁着空茫茫的大眼睛，不知道他们是谁。
医生给他绑上束缚带。
研究院压力大，研究员精神出问题常见的很。医生见怪不怪，看他一首闭不上眼睛，反手给他扎一针安定。
......
陆佳南睡着了。
......
晚上，陆佳南做梦了。
他梦里有一个人，跟大美人在谈恋爱。
好大好大好大的房子，像个皇宫似的。
什么叫皇宫来着？
哦，皇室的住所，真的是皇宫。
这个人好眼熟。
他们见过吗？
应该是见过的，而且见过很多面。
应该是从小到大的......死人脸。
死人脸是什么意思？死人呢？
谁死了？今天是谁的葬礼？
......高天。今天是高天的葬礼。
高天长什么样子来着？
和那个跟大美女谈恋爱的人好像。
......
不是像，那就是高天。
......
......
......？
高天不是死了吗？
听说遗体都被虫族吃了啊？
他梦里高天这狗东西怎么跟一个大美女抱在一起！
不对这美女好像有点太高了......好像不是美女。
天杀的高天这狗东西怎么跟一个长头发大美人开心地抱在一起！！！！
大美人还伸出了蝴蝶的翅膀！！！
什么？！虫族帝国皇太子？！
把他掳走的不是吃人虫子，是虫族帝国皇太子？？？
你跟大美人皇太子谈恋爱？？？
你没死？？？？
你跟大美人你侬我侬，想不起来往地球发条消息？？？
大家都以为你被吃了，结果是另一种意义的“吃”吗？？？？
你是人？？？？？
我们给你开哀悼会，你在虫族帝国快乐地当太子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