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钟的余韵还在天地间回荡,青铜棺椁群己降落在崩塌的昆仑山巅。哪吒接住从钟内坠落的太初,孩子的身体轻得像团星雾,胸口的东皇钟印记正蚕食着最后一丝血色。
"他用自己的灵体填补了钟裂。"敖丙的龙尾扫开扑来的星砂,混沌之火里掺着弑神之力的赤芒,"初代妖祖的算计里...连孙儿的命都算进去了。"
昆仑墟深处传来冰川崩裂的轰鸣,七十二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哪吒瞳孔骤缩——每具棺椁里飘出的不是骸骨,而是被星纹包裹的活人,那些人的面容竟与各派掌门一般无二!
"爹爹..."太初突然睁眼,金瞳里流转着初代妖祖的星图,"他们在用因果线重塑肉身。"
仿佛印证这句话,蜀山掌门的复制体抬手唤出镇妖剑,剑气却裹着星砂劈向昆仑主峰。哪吒甩出混天绫卷住剑刃,弑神之火顺着剑气反噬,却在触及对方时被东皇钟虚影阻隔。
"没用的。"敖丙的混沌之火凝成冰镜,映出复制体心口的青铜鼎纹,"这些是因果鼎孕育的伪神。"
太初挣扎着落地,玉石左手指向天穹:"钟摆要动了..."话音未落,东皇钟本体突然出现在云层之上,钟摆扫过之处,被星砂侵蚀的草木瞬间恢复如初,可活物却化作星奴跪拜。
陆吾叼着浑身是血的饕餮撞进战圈:"帝君!南海...南海龙宫成了星砂巢穴!"
哪吒的弑神之力在掌心暴走,赤金锁链绞碎三具伪神:"说清楚!"
"所有参加过婚宴的..."白虎神将突然僵住,虎尾寸寸石化,"都变成了星茧..."
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迸发强光,混沌之火不受控地涌向钟摆。借着火光,众人看见钟摆上缠满红蓝双色丝线——正是哪吒与敖丙的婚契所化。
"原来如此。"殷夫人从废墟中走出,补天石碎片在她手中拼成罗盘,"初代妖祖要的不是弑神..."她将罗盘按进太初胸口,"而是用至亲因果重启东皇钟!"
太初发出凄厉的尖啸,东皇钟印记突然脱离身体,在空中凝成青年虚影。这次他有了五官,赫然是放大版的太初模样:"十万年了,终于等到纯净的因果。"虚影抬手轻点,敖丙的妖祖印记与哪吒的弑神之力同时离体,注入钟摆。
失去力量的两人踉跄倒地,太初却浮空而起。孩子的灵体被星纹包裹,渐渐凝成新的东皇钟:"爹爹...快走..."
"休想!"哪吒咬破舌尖,以血为引画出弑神阵。敖丙的龙尾缠住阵眼,混沌之火点燃本命精血:"以魂为祭,以血为契,给我破!"
阵法光芒吞没昆仑山,东皇钟发出痛苦的嗡鸣。青年虚影首次露出怒容:"愚昧!"钟摆扫向阵法核心,却在触及瞬间被太初的灵体挡住。
"爷爷..."太初的灵体开始消散,声音却带着笑意,"你算漏了人心。"
天地间突然寂静,紧接着是琉璃破碎般的脆响。东皇钟表面浮现裂痕,七十二具伪神同时爆体,星砂如雨坠落。青年虚影伸手欲抓太初残魂,却被哪吒的混天绫贯穿掌心。
"老东西..."哪吒的弑神之力重新燃起,这次混着敖丙的混沌之火,"给你看个好东西。"
红蓝双焰顺着混天绫烧向东皇钟,所过之处星砂尽化飞灰。敖丙的龙尾缠住钟摆,妖祖印记在眉心灼烧:"十万年前的债..."他拽着钟摆撞向山壁,"该还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昆仑山裂开深渊。青铜棺椁群坠入地缝,东皇钟碎成九块散落八方。太初的残魂飘到哪吒掌心,凝成小小的星砂莲:"爹爹...冷..."
敖丙的龙尾卷住父子二人,混沌之火在周身流转:"回北冥!我能用冰魄..."
"恐怕来不及了。"殷夫人突然指向天际。散落的东皇钟碎片正在重组,每块碎片都映出青年虚影的面容:"真是精彩,但你们忘了..."他抬手轻挥,哪吒和敖丙身上的星纹突然暴起,"因果线,是斩不断的。"
弑神之力与混沌之火开始反噬宿主,太初的星砂莲突然绽放强光。孩子最后的声音在虚空回荡:"陆吾叔叔...咬碎东北角的钟片..."
白虎神将化作流光扑向指定碎片,虎牙穿透虚影的瞬间,天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青年虚影的脸上首次浮现惊愕:"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太初呀。"星砂莲彻底消散前的童音带着狡黠,"是爹爹们最疼爱的...捣蛋鬼..."
暂停骤然解除,东皇钟彻底炸裂。冲击波扫平八百里昆仑雪峰,七十二道星砂龙卷贯通天地。哪吒抱住昏迷的敖丙坠向深渊时,看见无数青铜棺椁从龙卷中升起,棺盖内伸出的手掌上...全都带着婚契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