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耗费精力太多,艾息只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
他已经触摸到了自已毛茸茸的身体,猜到方才环境的变化是因为变回了兽形的缘故。
或许是埃里克的到来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艾息就这样全身裹在帷幕中,昏沉沉睡了过去。
“将军!您看!”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团黑色毛绒丸子送到了埃里克面前。
下午的变故他也在场,并且站的距离暴动的灰狼也不远。
或许除掉死去的士兵外,他算是最近的。
也就是说,若是将军没有站出来挡住灰狼,下一个死于爪下的亡魂,是他。
这场激烈的打斗几乎成为了埃里克个人秀场。
每一个甩出的剑花,都充满了力量与优美。
像是在跳一场血腥的舞蹈,狂暴的灰狼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
观众眼中只能看到埃里克,他的耀眼使得周围一切成为陪衬。
或者说,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所有事,都将沦为陪衬。
然而这场舞台的表演时间短的可怜,埃里克轻松解决了灰狼。
等到他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了一切,士兵听到,自已的上司,也就是在场唯一一个戴着肩章的士兵前来禀告将军。
他的宠物不见了。
那只黑漆漆毛茸茸的小家伙,士兵离得很远,没能仔细观察过是什么物种。
但不难看出,将军很喜欢它。
任何人都会有自已心爱的事物,或许是金灿灿的金币,又或许是好吃的面包。
但是当这些东西莫名其妙消失或者一时间得不到时,人们会变得沮丧、难过。
士兵小心翼翼抬起藏在盔甲下的眼睛,虽然他隶属于“獠牙”,但若没有特殊任务,他们都不会在城中佩戴面具。
他看到将军的脸上,并没有表情变化。
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声让人去找。
难道将军不喜欢那只小宠物吗?
士兵下意识想。
不,不会的,不喜欢为何带在身边?
可是小宠物失踪后,将军为何没有情绪波动?
士兵想不通,仿佛此刻的埃里克脸上戴着一张厚重的面具。
直到夜幕降临,士兵得到特殊任务的通知。
他抚摸着手中那张獠牙外翻的面具,有些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
“喂!埃文!发什么呆呢!”同伴喊他。
“哦,来了!”
士兵应声回答,戴上面具前往了指定地点。
当“獠牙”将整个地下赌场包围起来时,他跟着自已的小队长进入拍卖现场捉拿那些试图逃跑的买家。
那个聚光灯下的舞台挂着两扇厚重且鲜红的帷幕。
犯人们在逃跑之际不小心将其扯下。
一整片帷幕落下,盖住了正中间那个黄金打造的牢笼。
埃文扯起帷幕,目光扫到了蜷缩在舞台下的那团黑色毛茸茸的小东西。
是将军失踪的小宠物?
埃文迫不及待,捧起黑色毛团,像是献宝一样,送到埃里克面前。
他低着头,并不清楚将军现在是何种表情。
直到手中一轻,埃文抬头。
是将军接过了那只小宠物。
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暗红色军装,左手的手肘撑在一侧扶手上,另一只手托着小宠物。
他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尤其明亮。
“怎么睡得这么死?”
埃里克说着,将小宠物托到与自已双目齐平。
埃文忽然愣了一瞬,不知为何,他在将军脸上看到了高兴的情绪。
就好像厚重的面具在此刻被主人摘下。
但也只有短短数秒钟,数秒钟之后,面具再次被主人戴上。
“将军,我们在牢房中找到了下午见过的女孩。”
又有人来禀告,埃文趁机退下。
那名士兵继续报告。
“我们在短时间内走访了她的一些邻居,女孩名叫缇娜,父母在她出生后没多久,被一场自然灾害带走了性命。
缇娜从小被外婆抚养长大,邻居们说她总是很孤僻。
似乎是脑子有点不正常,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外婆也在两年前去世,因此继承了外婆所属的花店。”
“目前能够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这是下午埃里克吩咐的任务,目的是验证缇娜所提供的线索值不值得信任。
虽然他们已经掌握到更加令人可信的线索,也确确实实和缇娜说的相差无几。
但将军吩咐的任务,也要完成。
埃里克点点头,“你做的很好,为她送一面摆在花店门口的牌匾,以示感谢。”
“是!将军。”
——
再次睁开眼睛时,艾息正躺在一方米白色的软垫上。
面前,是埃里克十分具有冲击力的睡颜。
他头发有些凌乱,但也因为这份凌乱,使得他锋利的五官变得柔和许多。
身上穿着带花边的白色丝绸睡衣,领口高高支起,像是一件衬衫。
床边是一整面四方格的落地窗,窗柩上有着繁复的花纹。
阳光透过窗户,透过白纱丝的床幔,落在埃里克侧脸。
就连映下的影子,都精致的无可挑剔。
这小子,真帅啊……
艾息一不小心就看了许久。
直到这张脸的主人悠悠转醒。
浓密的,长而不翘的睫毛缓缓抖动。
埃里克睁开了双眼,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眼皮之间的褶皱十分深邃。
一只手盖在艾息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他没对着艾息说什么话,毫不拖泥带水的起了床,然后开始穿衣服。
艾息也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跳到地下。
像是一只巡视领地的猛虎,昂首挺胸,用头抵着门想要出去。
但很可惜,以他的力气,还推不开这扇精致又繁复的门。
埃里克见状,十分识趣的为他打开门。
只是眼神有些戏谑。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弹幕肯定会评价——“承认吧,你也被他可爱到了。”
埃里克所住的地方很大也很辉煌,是之前城主所修建的一座城堡。
只不过建好还未住进去,便被魔物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