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青二人随我一起走进病房,梁少君直接上前拍了拍张文广的后背,笑着说道:“兄弟,不错啊!果然有胆识。”
张文广憨厚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你们就不害怕吗?如果今晚你的计算失误,对方人比我们多,或者人家也有后手怎么办?”我看着项青,冷冷的问道。
“这就是江湖,江湖从来就没有稳操胜券,有的只是步步为营的将败数降到最低,如果今晚我们败了,我也会认,从走上这条路那天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了。”
说着项青将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脸上,轻声问道:“默哥,难道你们做生意就一直包赢吗?如果有输的可能性,你们就不做生意了吗?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命不好,选不了你那条路而已。”
我就那样和项青对视着,目光在半空中短兵相接,没有任何阻隔和闪躲,我几乎可以察觉到他眸中的一丝无奈,于是我率先避开了他的目光,深深的叹了口气。
“项青,我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也深知你们也有自已的无奈,无论你们有什么谋划,我都相信你对我们的保护是真心的,我真心拿你当朋友对待,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脱离这样的生活,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那不是生意,因为生意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说到这里我不打算继续再说下去。
项青无奈的笑了笑:“默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不过还是感谢你对我说的这番话,就冲你这几句掏心掏肺的话,以后我项青的朋友名单上有你一个。”
就在这时,一旁的梁少君上前用双手在我的肩上捏了捏,笑着说道:“默哥,放松点,别那么紧张,正所谓夫战,勇气也,我们吃这碗饭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这股子气。”
梁少君的语气中满是轻松,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难题在他眼前都可以用那句:夫战,勇气也,去解决。
就在这时,周菱再次走进了病房。
项青关切的问道:“周小姐,你现在还好吧?”
见周菱满脸疑惑,我赶忙向她介绍道:“这位是项青,我的朋友,本地响当当的大哥,这次能顺利救出你多亏了他们。”
听完我的话,周菱满脸感激的说道:“谢谢你,项大哥,真的谢谢你们。”
项青连连摆手:“别叫大哥,我肯定没你们大,叫我项青就行,总之人没事就好,都是朋友,不谈谢字。”
“别光用嘴说谢啊!等这位兄弟过两天出院了,请我们一起吃饭。”梁少君在边上满脸笑意的说道。
“周小姐,这位是少爷梁少君。”项青介绍完,继续说道:“你别理他,这家伙整天没个正形的。”
“我咋了?我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见梁少君这么说,周菱笑了笑了出来,这是我自今晚见到她到现在,第一次露出她往日的笑意。
“一定要请的,过两天我一定请你们。”
“那就说准了,我可当真了。”梁少君竟一脸认真的和周菱约定上了。
于是我便接上话,说道:“请吃饭是一定要的,等过两天文广出院,我们走之前,叫上那些兄弟们,我们一起聚聚,地方你们定。”
“行,那就听你的,默哥。”项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便拉了一把依依不舍的梁少君,一起走出了病房。
待他们走后,我转头看向周菱,轻声说道:“你这几天肯定没有休息好,要不你回我们酒店房间好好睡一觉吧?”
周菱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我害怕,我想跟你们在一起。”
我能理解她大劫之后的心有余悸,于是也不再劝,从口袋拿出手机准备点些外卖。
我指了指边上的陪护床:“那你先躺那休息会吧,我点些外卖,一晚上大家都没吃东西。”
趁着点外卖的功夫,我直接去了走廊边的楼梯间,点好东西后,我给自已点上支烟,先是给宋以柔发去了视频。
视频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的她穿着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眼圈微红,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阿默,你那边怎么那么暗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当然没敢说实话,在没回去之前,我不想再给她增加半分的担忧,于是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在饭店的楼梯口呢,里面太吵了,办完事总得请人家吃个饭吧!”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思索了下,说道:“估计还得有两天,因为现在警方介入了,我们得在这边等结果才能走。”
“好吧!”宋以柔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
“怎么了?这才两天没见,就想我了?”
这一次,宋以柔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害羞的扯开话题,而是满脸认真的说道:“嗯,想你了,比任何时候都想。”
她的话一出口,我的心里就像被灌满了浓醋,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我强忍着悲伤的情绪,努力扯出一丝笑意。
“我也想你,和你想我一样多。”
“切!你肯定没有我多。”
“好了,以柔,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也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你看你眼圈红成这样,今晚上好好睡一觉,等着我回去。”
“好吧!”宋以柔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嘱咐道:“我看了天气预报,那边明天又要下雪了,你多穿点,我在你箱子里放了长款的羽绒服,明天记得穿上。”
“放心吧!我明天一定穿,你快睡觉,那我就进去了。”
就在我以为她会跟我道晚安时,她却问出了那个本该早就提出的问题。
“阿默,周菱她还好吗?”
我知道她一定不想问出这个问题,可又有哪个女人不会介意,自已的男人此刻正在千里之外和另一个女人同生共死呢?何况这个女人过去还和自已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于是迟疑了片刻,我开口说道:“她没事了,就是有点惊吓过度,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宋以柔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次抬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色:“阿默,不管什么恩情,我们这一次也都算还清了,我希望你以后……”
她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让宋以柔这样的女人说下面的话太难,于是立刻回答道:“以柔,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视频后,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矛盾感觉,隐隐约约之中总感觉自已说错了什么,但又抓不着想不起,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昏暗的楼道内我再次为自已点燃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