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应星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了不请自来的谢云舟。
他把谢云舟赶下椅子，问：“你们的顺序到底是怎么排的？”
“为什么我五天里见到你三天，霍斯一天，尤关一天？”
“盛瑞章呢？”
谢云舟不走远，就站在他身后。
“我们抽签，他自己运气不好。”他微凉的手指轻按上应星的头顶，帮他按摩。
房间突然一黑。
谢云舟动作一顿，目光变得警惕。
应星抓紧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应该就是停电了。”
“昨天跟负责后勤的那个谈掰了，现在估计是威胁我呢。”
他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灯又重新亮起来。
应星轻哼：“还好我早有准备，准备了大型发电机和应急电源。”
“生活区办公区停个几分钟还行，实验室那边要是停电就完了。”
谢云舟没回话，他兀自着应星的眉眼、鼻梁、嘴唇。
应星嫌痒，拍开他，问：
“怎么不说话？”
谢云舟轻笑了声，回：“因为在克制着把你绑起来的想法。”
“五天里我来陪你三天。”
“第一天拉拢校董。晚上遇到别车加绑架。”
“第二天处理游行和舆论。中午躲开从天而降的利器，下午差点被浓硫酸泼了一身。”
他蹲下身，对应星说：“你能不能告诉我。”
“今天你想干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应星抓住他湿冷的手，“你在怕吗？”
谢云舟贴上他的手，“显而易见。”
应星说：“很快了，校董会那边我己经把关系疏通了，加上执行董事的权利，我的提案可以顺利实施。”
“而且还有你啊，大会长。”应星眨眨眼。
“学生会不是被称为校董会的手吗？还有你帮我干活呢。”
谢云舟亲吻他的手。
他声音极低：“我很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遇险。”
“我们的抽签并不公平，我有办法调整概率。”
他顺着手臂一路吻上去，呢喃道：
“我恨不得五天都是我……”
谢云舟的语调含糊，像是灰蒙蒙的雾。
“我好恨你，为什么把我变成这样。”
“以前我只需要从每个人身上得到一点关注……现在只想要你的。”
“但你不给我。”
他舔吻过下颚，攀上日思夜想的唇。
“但我好爱你。”他最后轻声说。
应星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他。
回吻他。
“……”
许久以后，谢云舟才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充盈起来。
他想退开，应星扣着他的后颈。
谢云舟撑着手臂，看他。
应星摸着他的脸，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感受自己。
他承诺：“等海川大的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谢云舟呼吸的频率都放缓，他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的爱、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应星回。
贪婪的爱很满，需要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水池，让他能把爱倾倒。
谢云舟低头笑。
“……”
他主动退开，衣冠楚楚地说：“应董事，你该干活了。”
……
谢云舟陪着应星到了一栋办公楼下，应星要找人谈实习岗位。
谢云舟本该在楼下等他的，但心情激荡下，他粘着应星进去。
“我不说话，不会影响你的。”谢云舟垂着眼，状似可怜的请求。
每当这时候，应星就会感叹谢云舟长了一张很会骗人的脸。
“好吧。”他答应下来。
这家公司养了几只猫狗，据说是他们的解压同事。
有一只在开门的瞬间窜进了会客室，死命粘着正在谈事的老总。
老总让人把狗带走。
他烦恼又抱歉地说：“本来养着它们是打算给员工们当个福利解压的。”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毛孩子们显得特别狂躁，要人捏着嘴筒子才不叫唤，唉。”他叹了口气。
应星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他拿出资料与老总商谈起来。
一旁的谢云舟却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喂？查一下最近自然界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查到多少算多少，十分钟后发给我。”
谢云舟去过一次支教。
他在那里经历过一场地震。
当时，村里的狗行为就很异常，跟刚才窜进来的狗一样。
他回头，眼也不眨地盯着应星。
如果……
不，没事的。
以现在的房屋结构，能抗住的。
可是这里不常发生地震，如果质量不合格……
不会，这家公司有钱，不会偷工减料的。
这是28层，如果……
谢云舟一遍遍提出质疑，一遍遍否认坏的可能。
他的理性和心慌在急速撕扯。
他焦虑地咬着指节，想上去打断应星的谈话，把人首接带走。
谢云舟没能等到十分钟。
“应星……”他哑声叫道。
应星朝他看过来，表情疑惑，“你的脸怎么突然白成这样？”
谢云舟急促地呼吸着，朝他走来。
他边走边摇头，“我们先走吧，改天再来。”
所有人的手机轻震了下。
“可能要……”地震了。
谢云舟瞳孔一缩。
霎时间，地动山摇！
地面开始震颤，扭曲。
装饰吊灯摇晃。
震动的地面无法保持平衡，谢云舟踉跄一步。
他死命稳住身形，抓着应星朝桌底一滚。
谢云舟死死抓着怀里的人，像是要把人嵌进身体。
玻璃碎裂声、惊叫声、桌椅碰撞声不断传来。
谢云舟颤栗着。
地面停止颤动的同时，谢云舟把应星往怀里一裹，往门外冲去。
28层，他一刻不敢停。
他死死地抱着应星，一刻不敢放。
等跑到空地，谢云舟才稍稍松了他。
应星的侧脸有些红，被他摁的。
应星抬起脸，定定地看着他，忽地再次抱紧他。
“我没事，我们都没事。”
应星蹭蹭他的脸，把他满脸的泪蹭掉。
“怎么哭得这么惨？不是想和我共死吗？”
谢云舟的眼泪根本不受控，“不想我不想。”
“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应星抱紧他，再次重复：“我没事，我们都没事。”
……
天使站在混乱的人群里。
他手里捧着雪，是他想尽办法从天堂带出来的。
他没打扰抱在一起的人，无声吞下提示。
【贪婪称号值下降1点，目前50.】
【贪婪好感度100，称号值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