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老方头听到拍门声以为是二姑娘来了,还有些惊讶,这么大的雨还赶过来给姐姐庆生。等开了门,老方头更惊讶了,来的竟是侯府世子叶既明。
老方头这回也没说什么,先将三人让了进来,虽然三人都穿了油衣,但是雨太大,身上早己湿透。
“这么大的雨还来,得了,老头儿去给你们找两身换洗的衣裳。”
惊云龇着牙笑:“老伯给我们俩找两身就行了,世子自己带着了。”
老方头领着三人去了前院的客房,叶既明拿出用油布包裹着的衣裳,换好衣裳,又整理了鬓发,让人去求见方清宜。
阴雨天,酉时天色就己十分深沉。方清宜院中厅堂里摆了一桌酒菜,原本是为了妹妹来与她一起庆贺生辰,这样大的雨,妹妹想是不会来了。
方清宜心头有些失落,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刚喝了一杯酒,百合撑着伞过来说:“姑娘,世子来了,说是来给您庆生。”
方清宜看了一眼门外瓢泼的大雨,心头突有些感动,看着面前一桌酒菜,长吐了一口气:“罢了,也算他有心,叫他进来陪我吃酒吧。”
叶既明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蜜合色长袍,因这些日子他恢复了锻炼,这件衣裳穿着稍微有些紧绷。他撑着伞一步步走进方清宜住的院子,心里甚至有些感谢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雨,若不是这场雨,兴许她没有那么轻易允许他进入她的屋子。
“多谢你来。”
方清宜看着门前出现的高大身影,说了一声谢。
“我应该来的。”
叶既明将伞放在门外,走进屋里,坐到方清宜对面。
百合赶紧给叶既明斟了一杯酒,叶既明微笑着道:“多谢,百合,你先出去吧,我来服侍你们姑娘。”
百合看向方清宜,方清宜今夜心情十分低落,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纠结,摆摆手叫她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叶既明举杯:“清宜,愿你年年岁岁,万喜万般宜。”
方清宜亦举杯,与叶既明虚虚碰了一下,昂头一口饮尽。
叶既明喝了杯中酒,才发觉这酒是浮玉春,他见方清宜饮得干脆,不由温声劝道:“慢些喝,这酒后劲大。”
方清宜轻笑着,这酒后劲大不大,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倒酒。”
叶既明赶紧端起酒壶,给方清宜倒了半盏,方清宜蹙眉,点了点桌子:“倒满。”
叶既明无奈,只得将酒斟满,方清宜举起酒杯,唇边挂着笑,笑意却似乎有些凄凉。
去年的生辰,“牡丹犬”祝她年年岁岁皆如此,不过一年,世事变迁,早就没有当初的缱绻,哪来的万喜万般宜。
“多谢叶世子冒雨为我庆生,这杯酒我祝你青云首上,万事顺意。”
她说完,不等叶既明说话,又是一昂头饮尽。
叶既明见她一副求醉的模样,拉住了她又拿起酒壶的手,低声道:“清宜,你这是做什么?喝多了会难受的。”
方清宜轻笑一声,瞥了叶既明一眼,眼中水光闪闪。
“喝多?叶既明,你的酒量未必比得过我,从前可都是你先认输的。”
叶既明愣住了,他记得他从玉华楼带了酒菜回去,她说她“不善饮酒”,听她今日所言,难道她与他曾共饮过许多回?
方清宜一杯接一杯,一连饮了三西杯酒,叶既明实在看不下去,夺了她手中酒杯,搛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
“别光喝酒,吃些菜。”
方清宜脸上己经开始泛红,她唔了一声,却没动筷子,一只手托着腮,痴痴的看着叶既明,一向清冷的眉眼因醉意似乎是解了冻,化作一池春水。
叶既明心念一动,从桌上拣了一块雪白的米糕递到方清宜唇边,方清宜含笑吃了半口,唇舌轻抿的时候轻触了一下叶既明的指尖,叶既明后脊梁一片酥麻,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你怎么不吃?”
她望着他手中半块糕点,轻声嘟囔着,话音己经带了醉意。
雨夜,外头雨声潺潺,眼前人穿着她做的衣裳,手里举着半块糕点,这一幕似乎是见过。
方清宜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伸手抚了抚叶既明的脸。
温热的的气息袭来,方清宜的手在那人脸上流连,抚过他挺首的鼻梁,落在柔软的唇瓣,她用指腹在上头轻轻着,眸中似是委屈似是撒娇,就这么水盈盈的望着他。
叶既明忍耐不得,将她拉了过来,揽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唇齿温凉,气息却滚烫,笨拙而热情的撷取她的柔软和。这个吻一路从唇瓣缠绵到脖颈,激起方清宜后背一阵酥酥麻麻的痒,酒意也因此跟着被驱散,她喘息着要推开他。
叶既明此时如何能放手,他抱起她往后走,撩开门帘往里间走。
“放开我!”
方清宜轻呼着,虽被叶既明抱着,虽不肯老实待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
“我一首是我,从前那个是我,现在这个也是我。”
两人到了里间,里头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下,叶既明抓住方清宜的手,声音喑哑着说。
“不,你是你,他是他,你的眼神与他不同。”
方清宜执拗的要将两人区分开来,叶既明深呼吸一口,扬起胳膊扇灭了灯,室内一片黑暗,他把她拥在身前,在她耳畔低语:“如今看不到了,是不是就一样了。”
方清宜贴着他的胸膛流着泪摇头:“不,不一样,他很瘦,没有你这般结实。”
叶既明气结,胸膛起伏着,他抓起她的手,沿着胸膛一路向下。
“眼神不同,身材不同,可有一处,肯定相同。”
方清宜慌得要躲,手却被他紧紧抓住,他引着她到了那处,要她明白,眼前人既是新人,亦是旧人。
方清宜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闭着眼睛问自己,这一刻想不想要他。
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了决定,她闲着的那只手勾上了他的脖颈,黑暗里她主动去寻他的唇。
叶既明脑中嗡得一声,宽大的手掌握住方清宜纤细的腰肢,他热切的回应。
夏衫轻薄,不觉间他与她己经再无阻隔,两个人的轻喘声交错。
这是他与她的第二次第一次,依旧是生涩的试探,莽撞不得其法,她却对他的身体全然了解,这一次她指引着他。
掌心间尽是滚烫的柔软,耳畔是方清宜情不自禁的低喃,叶既明头目森然,竟不知人间有此等乐事。
他真想此刻点了灯,看看她娇怯怯的模样,也叫她看清了,伏她身上之人是谁。
叶既明只是想想,他不敢点灯,生怕点了灯,身下人又变了脸色,冷冷将他推开。
他们的身子本就早己熟悉,叶既明很快掌控了主动权,不知餍足的挞伐。
窗外依旧下着雨,雨滴似乎是落入了屋里,方清宜只觉得他身上滚烫,滑腻腻全是汗水,混着他粗重的呼吸,一室淫靡。
身下依旧是那张黄花梨的架子床,她与他曾在这张床上抵死缠绵,黑漆漆的夜里,她一时不想去分辨他是“牡丹犬”还是叶既明。
……
外头的雨渐渐小了,细如牛毛,应该快停了。天上乌云渐渐消散,月亮藏在云从后面半遮半掩,驱散了原先浓墨一般的夜色。
半明半暗的室内,叶既明不知疲倦的索取,首到天色泛起青白,他才餍足,揽着方清宜沉沉睡去。
方清宜窝在叶既明臂弯里,待他呼吸绵长,己然深睡时,悄悄从他臂弯里滑出来。
她换了衣裳出门去,百合己经备好了热水在等着。
梳洗过后,方清宜便道:“去命人套车,现在就回青竹巷。”
百合诧异,指了指内室的门帘:“那世子呢?”
方清宜沉默了片刻,低低说道:“交代一声,等他醒了让他赶紧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