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默默控制着力量，仙力在西肢流淌，一阵耀眼的青色光芒过后，少女纤细的身影出现。
钟离首先和那双琉璃绿的眸子对上视线，眸光流转，朝他眨了眨眼睛。
“钟离先生。”
钟离面色沉稳，如玉的脸庞上依然是君子端方的神情，周身气度古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一声“嗯”。
却是掩饰什么似的，立即移开了与少女对视的视线。
那视线下移，一路划过少女小巧秀挺的鼻子，再往下，到了少女的嘴唇上。
唇形漂亮，唇珠，颜色不似平时的，而是呈现被人狠狠厮磨后的殷红。
钟离眼睫一颤。
“你的嘴……怎么了？”他听见自己极度克制的声音。
果然很显眼，钟离先生一下子就发现了。
伊尔下意识摸上唇瓣，“啊，您说这个啊，要是我说是被虫子叮的，您会信吗？”
“所以我才会买药回来嘛，嘴巴这个样子，让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
伊尔还在天真地试图糊弄钟离。反正钟离先生又没有倾慕之人，没有这样的经历，万一能糊弄过去呢。
虽然说这样有点欺负钟离先生的感觉。
钟离眸色深了深。
他行走世间数千年，看过无数痴男怨女，也见过无数佳偶天成。就算从未实践过，也能从少女闪躲的眼神，和触碰唇瓣时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隐隐约约猜到那代表着什么。
璃月港中的某个人，趁着他不在，拐走了他教养的鸟儿。
还做出了如此亲密的举动，将她染上了那个人的烙印。
“一定是哪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来引诱了你吧。”钟离像是个宽和包容的大家长，轻声开口。
“你怎会如此慌张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遮掩的必要。”
就算是错，也是错在那个引诱他的少女的那个人。
他买下了少女，签订的买卖合同，便是契约。
虽然他从未用商品的眼光看待少女，也从未想用这个来威胁少女。
但在钟离的眼中，契约，是这世上最为稳固，也最为亲密的关系。
一旦契约形成，没有人能够随意损毁，契约的内容，将会永远地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而作为少女的契约者，他们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但却有人……触碰了连自己都没有触碰过的界限。
这世上还有哪种契约，比交易契约更加牢固，能让少女更加地注意到自己呢？他在想。
钟离说完，就脚下生根一般，沉默地盯着伊尔，像是一座高大完美的玉石雕塑。
伊尔只觉落在唇瓣上的那道视线强烈到无法忽视。
琥珀色的眸子逐渐变为另一种深沉的晦暗，仿若波涛暗涌的海底，因为被什么搅动，连平静的海面都晃动起波纹。
伊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吧，还是没能瞒过您的眼睛，确实是您猜测的那样。不过，却不是他诱惑我，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算情投意合。”
要是伊尔不愿意，肯定也不会任由空抱着她亲了那么久。
不知道是不是伊尔的错觉，钟离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更深了。
气氛沉凝间，钟离动了。
但却不是朝着伊尔的方向。
嗯？怎么既不接话，也不继续问呢，钟离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伊尔不解地眨了眨眼。
只见钟离气度依旧沉稳，从容迈向了一旁，长臂一伸，从桌子上提起泡好的茶壶。
在她的注视下，泛着清香的热茶从钟离左手的手指上流下，砸进盥洗用的盆中，发出清脆不绝的撞击声。
左手大拇指上的韘经过茶水的冲洗，泛着透亮光泽。
“钟离先生，您这是做什么？！”伊尔瞬间瞪大了眼睛，那热茶她看着都烫嘴，他居然拿来洗手？
“热茶温度那么高，您会受伤的！”
钟离缓缓掀起唇角，露出一个笑来，“多谢关心，但眼前最应当关心的，并不是钟某的身体，而是小姐你的身体。”
接着，抬起脚，往伊尔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伊尔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个笑容……和往常很不一样。以往钟离的笑总是包容的，无可奈何的，甚至有些宠溺的。
这是伊尔第一次，在那双堪称温和的瞳眸中，读出风雨欲来的意味。
钟离己经到了伊尔的面前，伊尔需要仰视着，才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眸，嘴唇开合，
“为你上药的手，怎么能不干净呢？”
没有给伊尔思考的时间，药包被打开，一抹薄荷绿的药膏很快被沾在钟离的指腹。
伊尔看出他的意图，瞳孔震颤，钟离先生居然打算亲自给她上药？
可这不是什么普通地方，可是嘴巴啊！用手给她上药，这对吗？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不用了钟离先生！我完全可以自己来的，怎么劳您亲自动手！”
没想到钟离充耳不闻，缓缓俯身，高大的身体朝伊尔笼罩下去，他身上的略带苦涩的茗香立即充斥在少女的鼻尖。
耳垂上的耳坠从肩膀滑落至少女额头上方，钟离开口，“乖。”
没有解释，没有回应，只是这一个字，就坚定表达了他的态度。
这己经是钟离今天第二次说乖了！
第一次她还可以骗自己说是因为自己鸟形态太可爱，可这一次要怎么解释嘛！
好像己经完全把她当成不懂事闹脾气，需要长辈诱哄的小孩子了。
而且钟离先生这么说话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啊啊。
在伊尔神思飘忽之间，薄荷的冰凉覆上了唇瓣，缓缓的，又重重的，顺着嘴唇的形状，涂抹着。
冰凉的药膏覆盖在唇瓣上，遮盖了那抹红艳，好像这样他就能抹去那个人的印记，让少女身上重新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药膏冰冰凉凉的，极为舒服，有效缓解了唇瓣上微微的刺痛，伊尔舒服的眯起了眼。
但在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下，俊美青年指腹的热度也无可避免地染上了她的唇瓣。
食指在唇瓣上游走，伊尔下意识张开了些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