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年关将至，龙潜市里看着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实际上却比往常冷清了许多。
游戏不好玩了，第三项考核也没开启。
但对于沈明来说，这都不是最无聊的。
最无聊的是陪罗女士逛街。
进入商场后，沈明就和沈惊涛迅速找到小沙发坐下。
“累不？”沈惊涛问道。
“咋地，待会您背我？”沈明笑嘻嘻道。
“都这么大条人了，还想老子背你，真不害臊。”沈惊涛没好气道。
哪有用「条」来形容人的，沈明终于知道自已为啥语文成绩不好了。
他撇了撇嘴：“不背你问啥。”
“老公，这件衣服好看不？”
罗女士挑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问道。
“好看。”沈惊涛看也不看，敷衍了一句，然后叹息道：“你说你妈，平时走几步都嫌累，一逛起商场，那腿就跟不是腿似的，咋这么能走呢。”
“也没走多远吧。”沈明道。
“可不是嘛。”沈惊涛纳闷道：“打两个小时篮球不觉得累，咋逛这么会儿街，就感觉腿都不是自已的了，真奇怪。”
沈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背柳帘走三公里都没啥感觉，逛个街咋就这么累呢？
“爸，你说罗女士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先天逛街圣体啊，只要一逛街，就精力充沛。”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先天打球圣体。”
沈明哈哈一笑，老爸也挺逗。
“这件呢？”
罗女士又拿了一件新衣服比划。
“好看。”
“小明觉得呢？”
“巨好看。”
父子俩应付完罗女士就开始东张西望。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
别说，在商场里坐着对治疗脊椎病可能还挺有帮助。
没过多久，罗女士突然发难：“你们俩别坐着了，也去挑件新衣裳。”
沈惊涛不想动，扯了扯身上的旧衣服：“我觉得我这身还挺新的，就不用了吧。”
“我不喜欢穿新衣服。”沈明也不想动。
罗女士白了他二人一眼：“滚过来选衣服。”
“得嘞。”
父子俩同时哀叹一声，起身过去。
“不就是过个年吗，为啥非得买新衣服！”沈惊涛抱怨道。
“如果是往年也就罢了。”罗女士笑着解释道：“今年不一样啊，小明考了年级第九，光耀了你们沈家门楣，咱们应当衣锦还乡。”
沈明都懒得戳破她的虚荣心。
就是想回去在大伯母面前炫耀。
……
农村过年，兄弟多的，通常都是一家过一天。
沈惊涛在老家有三个兄弟，得从年二十八就开始过。
这天早晨，沈明一家就驱车回老家龙阳了。
一下车，爷爷奶奶就可劲儿拉着沈明说话。
“明明今年又长高了。”
“有没有谈恋爱啊。”
“你爷爷像你这个年纪都有你大伯了。”
沈明没记错的话，这个话题去年过年在堂哥身上就发生了一回，真是拿两位老人家没办法啊。
“我哥呢？”沈明企图祸水东引。
堂哥上大一，更适合这个话题。
“正正找了个寒假工，这几年正是忙的时候，要过完年才回来。”奶奶说道。
沈明心说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哥。
“沈崇哥呢？”他又问道。
奶奶道：“沈崇去女朋友家过年了，要初二才回来。”
得，都不想回来过年是吧？
沈明兀自叹了口气。
看来今年的饭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吃苦咯。
等等，我还有小婶家的堂妹呀！
不能让我一个人把苦全吃了。
……
与此同时。
罗女士下车后先是跟大伯父打听了一下大伯母的行踪，得知大伯母在厨房张罗午饭后，便借口帮忙迅速来到现场。
“弟妹回来啦。”
正在烧火的二伯母招呼道。
大伯母也转过头打了个招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三弟妹盼回来了。”
“大嫂过年好。”
罗女士左右看了看，“我来帮忙吧。”
“不用。”大伯母道：“一看你这身衣服且贵呢，弄脏了怪可惜。”
“没事，脱了就行，反正厨房又不冷。”
说着，罗女士便把外套脱了下来。
“弟妹，你兜里有什么东西掉了。”
二伯母看到罗女士脱衣服时，口袋里掉出来一团红色的纸，好心提醒道。
罗女士捡起来看了看，然后纳闷道：“这不是小明的通知书嘛，怎么跑我兜里来了。”
“我看看。”
一听是通知书，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挺好奇。
“嚯！年级第九，小明出息了啊。”
二伯母不吝夸奖道。
“好啊！”
大伯母有点敷衍的说了一句，便回到灶台忙活了。
沈正以前最好也才考过年级15，而且还是镇上的中学。
而沈明上的可是龙潜二中，重点中学，光是高三年级的学生就是镇中学的好几倍。
这考进年级第九，含金量不知道比沈正高了多少倍。
大伯母想起以前过年总在罗女士面前夸沈正给老沈家争了口气，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
罗女士本来是想大肆炫耀一番的，看到大伯母郁郁的神情，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立即把通知书扔进灶孔里烧了，还愤愤道：
“往年从来看不到这小子的通知书，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哄我开心，我偏不接招。”
二伯母哑然失笑：“你们娘俩斗法十几年了，啥时候能分出个胜负啊。”
“谁要跟他分胜负。”罗女士伸出手掌捏了捏：“孙猴子岂能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我那是逗他玩呢。”
大伯母听见是那娘俩在斗法，通知书的真假还指不定呢，眉头稍微舒展了几分。
“三弟妹，别站着了，过来帮我切菜，活动活动。”
“好勒，大嫂你别嫌弃我刀工就行。”
……
另一边。
沈明逃出爷爷奶奶的魔爪后，去街上的新华书店逛了逛。
回来时，正好碰到小堂妹在厨房里溜达。
“沈曼妮。”
沈明笑嘿嘿地喊道。
沈曼妮今年初三，有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她很快便认出了沈明。
“哥。”
“过年了，哥送你个礼物。”
“什么呀？”沈曼妮期待地问道。
“当当当当。”沈明从背后拿出一本初中复习提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曼妮瘪了瘪嘴。
“快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沈明不顾反对，强行把书塞进堂妹手里。
沈曼妮很无语，但厨房这么多长辈在，她也不好拒绝来自兄长的好意：“谢谢哥。”
沈明大气地摆摆手：“no thank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