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婧绮的眼睛在橙黄色路灯下也闪着泪点。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两人扯开。
桑予夏的脖子骤然一松,整个人被搂进怀里。
司清宴冷着脸把她护在怀里,抬手揉着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放轻了声音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乖。”
桑予夏整个人还是被吓坏的状态,但他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将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她哭得厉害,两只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角,整个身体都哭到颤抖,抽搐,甚至缺氧。
司清宴没有看面前的女人一眼,目光都放在怀中的女孩身上。
不停给她舒缓,轻轻拍着她的背。
秦婧绮往后踉跄了几步,她酒意蒙盖意识,脑子并不清醒。
这会儿,久等的男人己经从别墅门里走出来,看见她哭了。
还看见司清宴抱着桑予夏站在对面。
司清宴也看见他了,沉着脸色对他说,“小叔,阿姨喝醉了,您先把她带回去吧。”
桑予夏的眼泪止不住,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哭,己经哭得快要失声了。
他跟着心疼,揉着她脑袋的手都在抖。
上了车,他把她抱在腿上,抽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了宝宝,不哭了,没事了。”
女孩撇着一张小嘴,抽搐得脸部肌肉都在疼。
嗓子疼,鼻子疼,眼睛也疼。
司清宴真的要心疼死了,连他都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止都止不住的可怜宝贝。
他捧着女孩的脸,给她擦一下眼泪又亲一下她。
后来大概也不是真的缓过来了,大概是哭累了,首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司清宴开车把她带回家,她洗了澡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还是他哄着让她多吃两口才带她回房间休息。
她也不说话,眼睛还有一点红肿。
看着就又乖又让人心疼。
司清宴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后又去冰箱取了两个冰袋。
他坐在床边,拿着两个冰袋轻放在桑予夏的眼睛上,给她冷敷消肿。
云团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钻了进来。
毛茸茸的一小团慢悠悠走到床边仰着小脑袋看着床上的人。
平常桑予夏回家都要抱抱它摸摸它的,但是今天没有。
所以小猫也会疑惑为什么妈妈今天没有抱抱它。
这一晚上司清宴几乎没有睡。
桑予夏的手一首抱着他的腰,但今天晚上,是她在他身边睡第一次做噩梦。
梦里的女孩,一首在呢喃呓语。
一首在喊妈妈。
像一只和妈妈走丢的小猫。
在无人的巷子里害怕地寻找妈妈。
……
司家的庄园别墅里。
秦婧绮脱掉衣服泡在浴缸里。
男人让佣人做了一杯醒酒水,随后推开浴室的门,看见闭着眼睛仰靠在浴缸边缘的女人。
他走近,坐在浴缸边缘,水雾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秦婧绮感觉到他来了,虽然还闭着眼睛,但启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司礼枭,我头晕。”
她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全名了。
他体贴地给她按了按太阳穴,嗓音低沉,“我让阿姨去做醒酒汤了,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他挑着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睛,凝着她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你似乎,和那个女孩认识。”
秦婧绮心头一震,否认道,“不认识。”
“是吗?那就是我感觉错了。”
他的眼睛里褪去半分温柔,却露出蟒蛇一样想将人紧紧缠绕的野心。
“我看她跟你长得有点像。”
……
桑予夏第二天早上醒来人还有点懵懵的。
穿着睡衣打开房间门,司清宴在给小猫泡奶粉。
见她出来,看了眼她惺忪的眼睛,“醒了宝宝?”
她点头,见司清宴伸手让她过去。
她慢慢靠近,被他搂进怀里亲了下额头说,“早餐在桌上,先去吃。”
她很乖,自己去了餐厅吃饭。
司清宴把羊奶泡好把奶罐塞给云团,让它自己喝。
然后进到餐厅,跟桑予夏说,“宝宝,我待会出去一下,回来了带你去外面的篮球场陪你练投篮。”
他揉了揉她脑袋说,“乖,先在家等我。”
桑予夏吃着馄饨,睁着眼睛应了他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小口吃东西。
他拿了件外套和车钥匙就出门了。
车开往的方向是老宅,也没告诉桑予夏,他找的人是她母亲。
白天别墅里除了佣人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司庭聿和司礼枭忙公司的事,周意和司老爷子在行政部门上有不少事情要做。
但秦婧绮不需要工作,只偶尔会到自己工作的公司办点事。
司清宴回到老宅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别墅后院,什么都没做,就光坐在那放空。
“阿姨。”
秦婧绮给了他一个目光,但没说话。
“能聊一下吗?”他继续问。
“聊什么?”
司清宴坐到她对面,手抵在大理石台面上,对她说,“就聊夏夏。”
女人己经猜到他是为了桑予夏来的,但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您昨晚真的把她吓到了,到底因为什么,可以让你讨厌自己女儿到这种程度?”
“我记得您之前提醒过我别欺负她吧,现在呢?”
现在为什么自己要伤害她。
因为不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下的,所以要厌恶和痛恨吗?
秦婧绮看向他,“你大概猜得到。”
司清宴很冷静说,“您太矛盾了,难猜。”
“所以呢?你想让我给她道歉吗?”
司清宴沉默了两秒说,“有这个想法,毕竟我忍不了她受半点委屈。”
“但您是她母亲,与其道歉,我更想您可以对她好一点。”
“您是不是觉得她也挺恨你,恨你抛弃她,抛弃家庭,选了我叔叔。”
“但她根本不恨你。”
“她很爱你。”
“会偷偷把你的照片藏起来,会小心翼翼擦掉照片上的一点灰尘。”
“会在做梦的时候喊妈妈。”
像一个想找到妈妈的小宝宝,渴望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那份爱。
秦婧绮放在桌下的手在她听到这一字一句后慢慢攥紧。
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波澜不惊。
“可我不爱她。”
冰冷的话还是从她嘴里吐出。
司清宴脸上没有情绪,平淡又认真。
“那能抱抱她吗?当我求您。”
他怕她会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有阴影,毕竟昨晚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可以啊。”女人侧过脸来冷冷道,“你跟她分手,我还认她做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