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长廊折射着人造恒星的光芒,黎苏苏的猫耳在侍女手中一抖一抖。六岁幼崽的肉垫踩在悬浮步道上,每走三步就要回头确认逃生路线。
"前面有会发光的蝴蝶哦。"侍女蹲下来平视那双琥珀色竖瞳,指尖掠过自己颈间的侍从徽章。金属表面倒映出小猫崽突然竖起的尾巴尖——花园入口处漂浮着十二个星芒玩具,正随着生物磁场变换出猎户座图案。
黎苏苏的鼻翼微微翕动。掺着猫薄荷精华的星光粒子钻入呼吸道,炸开的绒毛渐渐贴服下来。当她伸出爪子去够最近的天琴座投影时,喷泉池底的水母生物突然集体上浮,将整个空间染成梦境般的蓝紫色。
"那是星际水母,它们的荧光能缓解幼崽的......"侍女的声音戛然而止。蝴蝶群从灌木丛中轰然飞起,金属翅膀折射的光斑在女帝的银发上流淌。黎苏苏的脊椎瞬间绷成弓形,后退时差点被自己过长的斗篷绊倒。
暴君今天没戴王冠。垂落的发丝间,紫罗兰色的瞳孔比全息新闻里看到的要柔软三分。她右手悬在离幼崽头顶二十公分的位置,这个僵硬的安抚姿势让镶嵌在袖口的威慑性武器显得格外可笑。
"本宫......"喉间的变声器传出机械的咳嗽声,女帝突然转身从亲卫手里夺过天鹅绒盒子,"给你。"
黑丝绒上躺着的猫眼石项链正在不正常地脉动。黎苏苏刚碰到宝石表面,爪尖就传来被灼烧的刺痛。花园里所有悬浮玩具同时发出高频蜂鸣,喷泉的水柱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陛下小心!"亲卫的镭射枪刚举起就脱手飞出——幼崽周身炸开的金光形成蛋形护罩,将母女二人包裹其中。碎裂的项链释放出全息投影,年轻二十岁的女帝跪在十二把悬浮椅前,额角的血正滴在展开的羊皮卷轴上。
"以赛亚长老,请遵守约定。"影像里的声音让现实中的女帝猛然捂住耳朵。黎苏苏看见契约末尾用血画的押,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在贫民窟发烧时,梦里总会出现紫色眼睛的碎片。
暴走的治愈能量正在重构护罩结构。外界亲卫的呼喊变得模糊,金色光粒在母女之间织出遗传密码般的网络。女帝的机械臂突然短路爆出火花,黎苏苏想都没想就扑上去用肉垫按住电路缺口。
"苏苏......"机械变声器失效后的本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幼崽的眉心,顺着鼻梁滑进微微张开的嘴里。咸涩的味道让黎苏苏想起穿越前那个雪夜,便利店老板娘偷偷塞给她的海苔饭团。
护罩外传来晶体扫描仪的警报声。女帝条件反射地把幼崽往怀里藏,这个动作让两人接触处的金光突然暴涨。黎苏苏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对方手腕,兽瞳清晰映出母亲瞳孔里炸开的星云状纹路。
"能量读数超过阈值!"长老会的悬浮椅撞在护罩外壁又弹开。黎苏苏的耳朵捕捉到某个熟悉的频率,突然想起这就是每次自己使用治愈能力时,总会突然中断的那个干扰波段。
喷泉里的星际水母集体爆裂成蓝色雾霭。在光罩开始闪烁的瞬间,女帝的嘴唇擦过幼崽毛茸茸的耳尖。没有经过机械处理的语句混着血腥气飘进耳道:"跑......去第七星轨......"
护罩碎裂时黎苏苏正死死咬着女帝的袖扣。后颈突然传来注射器的刺痛,视野陷入黑暗前最后的画面,是十二把悬浮椅在地面投下的阴影,正如契约卷轴上按着她母亲血脉的十二个玺印。
黎苏苏在黑暗中闻到消毒剂的味道,小肉爪碰到冰凉的金属台面。"醒了?"白大褂的袖口绣着长老会的徽记,针管在她眼前晃了晃。幼崽的尾巴啪地打翻托盘,药剂瓶碎裂时溅起的液体腐蚀出嘶嘶白烟。
"坏蛋!"她龇着虎牙扑向对方手腕,却被突然亮起的电子镣铐勒住后颈。
天花板投影出女帝被能量锁链禁锢的画面,白大褂用光笔戳她鼓起的脸颊:"想救妈妈吗?"
黎苏苏:“想,但是我饿了。我想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