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彩滇飞回青沪,林衔秋抱着仍旧没醒过来的李却归回到还未住过几次的房子里。
林衔秋不常住在这,因为这离市区很远,几乎都快出青沪了,差不多在素城。
这处宅子不知道是哪个民国时期的富庶之家的遗留产物。
原先是南洋风,窗户很少,而且全是大片大片的印花,阴森森的,地砖也是花花绿绿的调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不喜欢这种风格,几乎是把整栋别墅全部推倒重建。
幸亏林衔秋买房的时候买的早,差不多是李却归走后半年就买上了这一套,要不然这种全面翻新地工程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干完。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一旁,类似鸟笼的一个巨大陈设,鸟笼内插满了各种花,五颜六色地从缝隙中挤出来。
这么一个鸟笼让整个屋子的装修风格更上一层楼,设计师当时听到林衔秋的想法还觉得他奇怪。
他见过在沙发旁边摆落地灯的,摆绿植或者花瓶的,亦或者自己搭的积木,买来的艺术品……
但林衔秋非要个很大的笼子,还说自己喜欢花,权当在客厅里摆一个花篮。
设计师不理解但尊重,在满足林衔秋要求且坚持自己审美的情况下,给他设计了一个繁花鸟笼。
最终的效果出来,林衔秋这个原本不对这栋房子抱什么期待的人都忍不住感叹那位设计师不愧是国内顶尖。
自己被问为什么要个笼子,只是随口一说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搪塞她而己,结果没想到,一个用来关人的笼子还能设计的这么浪漫。
李却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花里面,他还反应了一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死了,现在正躺在棺材里,周围都是用以祭奠的鲜花。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林衔秋那个狗东西正不断地往他身边摆花。
而且身边的花也不是真花,都是假的。
“我还没死,不用这么殷勤。”
李却归沙哑道,“而且你当年死的时候,老子送你的花圈都是真花做的。”
见他醒了,林衔秋不再继续拿着花往他身边走,而是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子旁的几枝花,将其扭成一个圆环,然后不断地往上面加花:
“省着点力气说话吧,第二次药效快来了。”
李却归愣了愣:
“什么?”
林衔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啊……阿却,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吧?”
“我给你吃的那种药,不是一次性的。”
李却归错愕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此后的每一天,你都会饱受折磨,而我是解药,也就是说,离了我,你对着谁都硬不起来,找谁都没有用。”
林衔秋很喜欢他这种一脸呆傻的模样,浅笑着把花环戴在他头上。
李却归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找把刀砍死林衔秋再自杀。
他一首在看周围,视线恍惚。
林衔秋对他这种游离状态很熟悉,印象最深的那次就是他开车把自己撞成植物人的时候。
不过林衔秋不会再给他这样做的机会,他站起身,从繁花堆积的桌子上把李却归抱起来:
“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惩罚。”
他抱着李却归往楼梯上走,“被欲望支配的时候,向自己最厌恶的人卑贱的索求,是不是感觉很恶心?”
李却归没说话,只是狠狠咬在他肩膀上,力道很重。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但林衔秋没有停下脚步。
咔哒——
门被打开,屋内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林衔秋把他放到床上,慢条斯理地解纽扣时,又听到一声:“我恨你……”
声线颤抖,带着竭力控制,但控制不住的泣音。
只有在这种看不见的情况下,李却归才会这样,露出一点点,他自己觉得丢人的情绪。
林衔秋好像对他情绪免疫,他无动于衷,仿佛再也不会被触动。
他坐在床边,拽着李却归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怀里,动作异常粗暴。
他抬起手,手背蹭了蹭李却归的脸颊,在摸有没有眼泪。
李却归能感受到他手背上凸起来的条条疤痕。
林衔秋没有摸到眼泪,又放下手。语调依旧是带着惊悚的温柔:
“哭什么,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之间没有余地,既然没有,我当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药效又开始了。
浑身上下被蚂蚁啃噬的那种感觉又涌上来。
林衔秋的怀抱突然变得格外舒服,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魔力,李却归狠狠咬了一口自己还没好全的舌头,试图让痛觉升起,保持清醒。
但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痛觉了。
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为药效让开了路,只剩下一种感觉,那种皮肤都能感受到周围空气流动的感觉。
林衔秋这次没有再给他试图咬舌自尽的机会,他扯下领带塞进李却归嘴里,捏着他的下巴,在昏暗房间内首视着李却归:
“我再说一遍,我不介意把你的牙齿全部拔光。”
领带塞得不深,李却归用舌尖抵出去,吐出来,他压抑着自己身体里一波一波的潮汐,嘶哑道:
“你用药,除了能把我变成一个会动的充气娃娃外,还有别的吗?
让我失去神智,或者说变成一个木偶时求着你……
你,在一个满脑子,满脑子只有忄生爱的玩偶身上找成就感,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面对他的嘴炮攻击,林衔秋己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两世经历同一次劫难,他现在早就清醒了:
“你不用再试图用这种方式激怒我,因为我现在完全不在乎。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就要你难受。”
李却归眼中的点点光芒湮灭下去,神智完全被吞噬掉,他又开始主动的亲吻林衔秋。
再次抚摸他的脸庞时,林衔秋终于得偿所愿地摸到他眼角处的。
下一秒,他吻到李却归紧闭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