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李却归的瞳孔中慢慢暗淡下去,当林衔秋重新抱起衣衫不整的他走到一楼阳台时,李却归开始颤抖。
林衔秋抱着他坐在阳台的吊椅上,他非常明显地能感受到李却归微微颤抖的身体。
林衔秋顿了顿,然后拿起一旁的毯子,盖住他的身体:
“怕什么?难不成害怕我在这里弄你?”
李却归脑袋埋在他胸口处,他嗓音沙哑,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畜生都是随时随地能的。”
林衔秋摸着他的头发,听到他骂自己,眉头稍稍皱了皱:“你——”
他还没说完话,就突然发觉李却归蜷着身体,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李却归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也是神色一僵。
他这种类似依赖的小动作倒是取悦了林衔秋,他轻笑一声,说:“阿却,你这样让我又想到,你当初在阮迟店里当橱窗模特的事情了。”
林衔秋揽住他,撸猫一样在他背上摸来摸去:“你自己估计记不清楚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李却归有气无力道:“闭嘴。”
林衔秋当然不可能闭嘴,他凑到李却归耳边,声音低沉道:“当时你被下了药,我进去的时候,你缩在角落里,己经神志不清了。
但是你听到我的声音后,居然还下意识朝着我爬了过来,往我怀里钻。
但是你又恨我,恶心我,所以也想跑……你知道你那时候在做什么吗?”
李却归的脑袋没抬起,只是攥着林衔秋衣衫的手收的越来越紧。
林衔秋声音放低,柔柔道:
“你趴在我怀里,躲我。”
“就像你刚刚那样。”
在橱窗里,他可以去扯下林衔秋的衣服包住自己离他远点,在这里,他可以裹紧毯子从他怀里站起来。
可是自己下意识做的决定,却是往他怀里钻。
好可怜,好恶心
李却归自嘲的想,他恐惧,害怕,恨着林衔秋,但是他潜意识觉得,林衔秋怀里很安全。
林衔秋在充斥着猩红蔷薇的噩梦里成为了救世主,但同时他亦是在自己溺水时,缠着自己死死不放手的水蛇。
林衔秋应该是嘲笑完他之后,心情颇为不错,他抱着李却归轻轻晃了晃,下巴放在李却归肩膀上,看着远处一片静谧的蓝和天边橙红交相辉映,忽然说:
“据说卡西里湖有六种蓝,你能看见几种?”
李却归垂着眼皮,刚刚经过好几个小时的剧烈运动让他浑身乏力。
意识到林衔秋抱着他来到外面只是单纯的看风景,没有要羞辱他的意思后,他浑身都松懈下来,闻言也懒得搭理他,回了一句:
“一种。”
林衔秋说:“其实应该是有七种。”
李却归一阵无语,他阖上眼睛,懒散道:“你要是想说第七种在谁谁谁的眼睛里之类的话,我就吐你身上。”
林衔秋揉他脑袋,感慨道:“没风趣,这是罗格很有名的一个诗人写的。”
李却归:“关我屁事。”
林衔秋笑眯眯地亲他:“真想把你丢进海里。”
李却归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摸林衔秋的脸,然后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真巧,我正在思考怎么把你分尸丢进海里喂鲨鱼。”
林衔秋挑眉:“不给慕斯吃了?”
李却归手一顿,接着轻描淡写道:“你这人太晦气,上辈子慕斯吃了你的骨灰,第二天就死了。”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芒消失在天边,而后起风了,卷着腥咸的凉风吹乱李却归的发梢。
林衔秋拢了拢他的头发,将裹着毯子的他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同时对李却归的行为做出点评:
“缺德。”
翌日,林衔秋终于要回学校去上课了。
他起了个大早,翻出叮铃作响的锁链,准备往李却归脚上拷。
被他握着脚踝上锁时,李却归醒了过来,他意识到林衔秋在干什么后,心中怒火猛增,对着他一顿连骂带踹。
林衔秋不悦地抓住他的脚踝:“再乱动信不信给你掰断?”
他手上力道加重,李却归反抗的动作小了点,他扯着自己脖颈上的锁链,骂道:“你个畜生……你这样我还怎么上厕所?”
林衔秋淡定道:“这是定制的,刚刚好够你到厕所的距离。”
李却归看到自己拷在一起的脚,简首要被气笑,他晃了晃自己的脚,锁链碰撞发出泠泠响声。
“你给我锁成这样,让我怎么去?”
林衔秋打了个哈欠,怏怏摆手,懒散道:“你要是真想上,爬也能爬过去。”
“你……!”
林衔秋转身拿起一块面包片堵住他的嘴:
“一日三餐,还有水,都在这里了。”
对上李却归要杀人的眼神,林衔秋含情脉脉道:
“再过两个星期就放暑假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陪着你,别太想我。”
他俯身亲了下李却归的额头。
李却归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