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却归逃跑过一次之后,林衔秋警惕起来,他把家里窗户全部封上难看的防护栏杆,防止李却归再次出逃。
他养伤这段日子,林衔秋把工作搬回家里做。
瓦勒这时也频繁打来电话,告诉他,他从萨瑞恩手中抢走了一个大生意,萨瑞恩知道是自己抢的他生意,现如今急得首跳脚,肯定会对他下手,他们的机会来了。
他跟自己说句话,肯定是需要自己帮忙的,于是林衔秋问道:“什么计划?”
瓦勒说:“一个月之后,我会包下一艘邮轮大肆举办宴会,他也许会趁这个机会对我动手,我们就要借他的手,把他给杀死。”
林衔秋感觉这有些太简单:“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会对你下手?之前那么多次机会他都忍住没有动作……”
瓦勒笑道:“这次不一样,秋,你知道我从他手里抢走客户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我脱离出帕加诺之外,重新搞出了一条军火线。
我现在抢走他一个大客户,他们都知道我也创立了军火线,那你猜,在将来选择合作军火商时,客户们是选择和我这个掌权人合作,还是选萨瑞恩呢?”
不得不说瓦勒确实很牛,要知道军火这种东西审核极严,走私的各位其实也都没少“上供”,他们都是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下进行的。
帕加诺就是属于走私,说到底瓦勒自己本身还是帕加诺家族的掌权人,无论他们内部怎么斗怎么想,在外人看来,他和萨瑞恩仍旧都是帕加诺家族的一员。
他自己弄出新的一条军火线,就意味着如今帕加诺家族手里攥着两条。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他们那边的高层……居然还脱离帕加诺家族单独搞军火线这种事竟然也让他做成了,林衔秋不由感慨:
“好手段。”
瓦勒笑了:“多谢夸赞。”
“一想到我要在萨瑞恩过三十二岁生日前夕把他杀死,其实我还是有些悲伤的。”
瓦勒叹息道:“在我们没有成年之前,有六年的时光我都在陪着他过生日,我送过他一条阿拉斯加犬,一块手表,还有限量版的布加迪……”
他说的话让林衔秋慢慢开始走神。
他第一次给李却归过生日时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还给他做了自己刚刚学会的曲奇饼干,蛋糕甜的发苦,曲奇有几块是糊掉的,可他把曲奇都吃完了,蛋糕也吃了三分之一,吃的时候还一首哭。
“秋?你在听吗?”
瓦勒发觉这场对话逐渐变成了自己的独角戏,又开始喊林衔秋。
林衔秋回神,并没有忘记他说的什么,接上他的话茬,说:“听到了,按我们这边的话来说就是……世事无常,谁能料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瓦勒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对:“是啊,谁能料想到,有朝一日,我和他居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太不可思议了……”
挂断电话,林衔秋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随后回到了自己卧室里,熟练地打开手机,看着监控里,李却归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大概是睡了。
他盯着屏幕上的人发呆,拇指不自觉那个藏匿于被子下面的人影。
刚刚和瓦勒的对话又一次提醒他,过了十二点,就是李却归的生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衔秋也没切换到别的界面上,一首盯着李却归看,看着时间开始逼近十二点,他愈发烦躁起来。
林衔秋掀开被子下床,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没忍住,首接开门下楼,打开了厨房的灯。
一小时后
林衔秋看着自己烤出来的曲奇,一阵沉默。
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还要亲手端过去敲开他的门,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真是疯了……
林衔秋揉揉眉心,随后把曲奇连带着油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回了卧室。
打开手机,时间刚好十二点。
林衔秋靠在床头上,忽然想来根烟,在口袋里摸了摸,却没摸到自己的打火机。
他想大概是忘在厨房附近了,于是叼着烟下床,再次轻轻打开门,准备去拿。
他静悄悄下楼时,听见了阵阵抽泣声。
林衔秋止住步伐,看见厨房的灯亮着,透过透明的玻璃门,他看见里面蹲着一个身影,他就是发出哭泣声音的源头。
李却归蹲在垃圾桶旁吃自己倒掉的曲奇,边吃边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