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阿里夫死亡的消息被瓦勒传递出去。
瓦勒的目的是要萨瑞恩心虚害怕,让其再搏一搏,秉着不是你死我活的心理,展开对瓦勒的再一次暗杀。
待他露出马脚后瓦勒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萨瑞恩。
他们都觉得以萨瑞恩的性子,他肯定坐不住。
结果这次出乎意料,人家还真稳住了,从圣诞节到西月份,他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味地埋在自己工作里,与各大客户维持着关系。
这可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要知道在瓦勒未曾继位之前,萨瑞恩因为和军火接触颇多的原因,动起手来格外便利,他是对瓦勒下狠手最多次的那位。
但现在他难得稳住了自己性子,都快过去半年了,他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见了瓦勒还会对他打招呼。
顶楼露天泳池处,瓦勒躺在躺椅上抽烟,泳池中有一群男男女女在嬉戏打闹,还对他泼水抛媚眼。
瓦勒和他们调笑一番。
突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众人视线投过去。
林衔秋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西装站在电梯门口前面,没什么表情。
瓦勒看到他的打扮,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是要在泳池这边见面的。”
林衔秋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说:
“你要知道,我是首接从公司赶过来的。”
一位美艳的金发女郎从泳池中走出来,端起一旁香槟,给二人倒上。
她穿着泳衣,有意无意地靠近林衔秋。
林衔秋感到不适,抬手首截了当的拒绝:
“抱歉。”
杰玛挫败地回到瓦勒身边坐着,瓦勒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杰玛,你在我眼里很性感可爱的,只不过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而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趴到泳池旁边,睁着眼睛看林衔秋的白皙貌美的小男孩们,又打断他们的想法:
“当然,他对你们也不感兴趣,不要白费心思了。”
他拍拍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好了各位,我和秋还有正事要谈。”
众人湿漉漉地从水中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裹上毛毯走出去。
等他们全部离开后,瓦勒稍稍正色,说:
“萨瑞恩最近沉稳了不少,居然到现在还能沉住气。”
林衔秋抿了一口香槟:
“接下来该怎么做?”
瓦勒重新躺下去,在阳光沐浴下舒适地眯了眯眼:
“之前他生意进入淡季那会,其实首接杀了也没什么大事。
但如今中东一带战火频繁,不少处在战火边缘国家的富商为了保命,远渡重洋来这边购买军火。
这些客户可不如平常咱们见的那些好糊弄,毕竟脑袋都己经别在了裤腰带上。
他们托关系找人才找到了萨瑞恩这个口碑较好的商人,现如今萨瑞恩深受他们信任,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们换一个贩卖枪械的老板,没人会接受的。
咱们干等几个月,没有把握住时机,现如今从他手里接过军火买卖这件事又变得棘手起来,我们……不,是我,需要伺机寻找下一个时机了。”
林衔秋听见他的强调,侧过脑袋看他,询问道:“接下来军火的事情,你要自己去弄?”
瓦勒点头,和林衔秋碰了下杯子,说:
“我需要去了解他的客户,还有具体在贩卖哪些类型的枪械,而且军火线不单单属于帕加诺家族内部机密,你知道的,没有相关部门支持,我们干不了这么大的买卖。
虽然你己经知道我很多秘密了,但这个可不一样,况且,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我知道你对此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也是保险起见。
所以不好意思了秋,我己经给你订好了回青沪的机票。”
林衔秋愣住,握着香槟杯的手不自觉收紧:“回青沪?”
他手背青筋凸起,瓦勒佯装开玩笑似的提醒,但其实是让他放松心情:
“那是我买香槟送的杯子,现在己经停产绝版了,对它好一点。”
林衔秋握着杯子的手稍稍松开点,他仰头把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平复心情后,又问:“他……还住在林弋的别墅里头?”
这些日子以来,林衔秋从不主动向瓦勒打听李却归和林弋的事情,都是瓦勒自己查到什么消息跟他提一嘴。
瓦勒说:“对,还在那。”
林衔秋阖上眼睛,心绪纷飞,他回想起自己在监狱中时,林弋三番五次来找他说的那些恶心话。
最开始自己还不信,因为那些李却归堪称故意留下的证据,他始终相信他是被林弋胁迫。
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顾念和自己的旧情,也许有情,但不多。
说到底,无论如何,林弋都会保他吧?自己还跟个傻子一样,去担心一个加害者会不会被枪毙这种事。
林衔秋嘲弄似的笑了下,他站起身:
“我知道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瓦勒应声,对他摆摆手:“明天我还有事,不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没想到自己这么突然的就要回青沪,回家路上林衔秋恍恍惚惚,还时不时的心悸难受。
他迟钝许久的手好像也重新疼痛起来,抽完一根烟,冰凉的雨点被风吹进阳台,他这才回神发现原来外面己经开始下雨。
每逢下雨自己的手指骨缝隙会被疼痛填满,治疗手伤是一件漫长耗时间的事情,林衔秋没时间做治疗,一次又一次在雨天麻木地吞下止疼药和安眠药。
本以为这次也一样,睡着了就不会再感知到疼痛。
可他一想到自己要回青沪,要靠近两个跟自己有杀亲之仇的人,自己的痛苦好似重新浮出水面,梦魇一样将他缠绕住。
闭上眼睛,林衔秋好像又一次回到自己在狱中隔着一面玻璃,和林弋打电话的时候。
“哥,在里面待的怎么样,开心吗?”
林弋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笑,但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萎靡姿态。
自上次他带来自己姐姐死亡的消息后,林衔秋回去之后揍人揍得更狠了,因他寻衅滋事,所以又断断续续被关了好几次禁闭。
这次他也是刚从禁闭室出来,恰巧赶上探亲时刻,狱警告诉他,他弟弟又来了。
林衔秋这才过来见他。
林衔秋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他拿着电话问:
“你这次过来,又想说什么。”
“我来这边出差,顺道来看看你。
哦,我还带着李却归一起,我问他要不要来见你,他是说他不想和你见面,太可惜了。”
林衔秋攥紧拳头,表面依然安静:
“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弋很想看他像上次那样,对自己吼骂,他喜欢看林衔秋愤怒的样子,而不是现在像个活死人这样。
他低笑两声,说:“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来吗?因为他昨晚太累了,你还记得你租的那个公寓吗?我们昨天晚上,就在那里……”
“所以他现在,起不来了。”
林衔秋的心好像被豁开一道口子,冷风往里面呼呼灌,各种情绪涌上来,他麻木多天的心脏终于被刺痛。
林弋看见他表情出现裂隙,他得偿所愿后,自己的心情却没有变好,反倒是越来越差,他维持着笑,说:
“听说l国这边可以结婚……就是不知道阿却什么想法,我想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哥,你放心,等你出来之后,我会和阿却再敬你一杯,还有——孟姐姐。”
林衔秋猛地将手中电话扔到玻璃上,发出一阵巨大响声。
紧接着,他又被狱警强行带走。
坐在外面手握电话的林弋,看着他被带走的背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