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秋养伤养了差不多三个星期,自己一首被留在病房里。
虽然林衔秋哪都不让去,但这三个星期以来,他没有再和自己讲过一句话。
期间瓦勒来过一次,对这种格外安静的氛围表示:
这病房里好像住着两个哑巴。
阿媛的事情变成一块禁区,一条红线,李却归自己不敢去踩,也不敢想。
他如今比任何人,比净心圆满会中的任何一个教徒都虔诚的希望真的有他们描绘中的,能医死人肉白骨,包治百病的神明存在于这个世间上。
差不多过了三个星期,林衔秋伤势好的差不多,他第一件事,是去见林弋。
李却归甚至把没用的祈祷放到林弋身上,他可能是己经出现幻觉了,竟然把希望寄托在林弋身上。
他想让林弋替自己辩解几句,让林衔秋知道,那所谓不重要的过程,自己真的有后悔过愧疚过,他并非铁石心肠不知好歹,他也在意他,也痛苦难过……
“林弋死了。”
这是林衔秋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没等李却归做出反应。
紧接着,林衔秋俯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擦在李却归脸上,拖出一道艳丽红痕:
“你还能往哪跑呢?”
林弋死了,目睹过他痛苦的唯一证人死了。
李却归觉得他在林衔秋心里应该己经失去所有的信誉,他苍白无力地说:
“我没想跑。”
林弋去世第二天,林衔秋带着他回国。
第三天,林衔秋去见了周若霜一面,他出来后又过两天,周若霜去世。
至此,林衔秋在这世间仅存的一位仇人,只剩李却归一个。
李却归时常惦记着“妻子”两个字,他会唾弃自己,质问自己,他受过那么多伤害,凭什么还会待自己好。
唾弃完之后,他又开始怀揣着那一点点希望。
李却归不是希望林衔秋能对他从轻处理,而是试图在“从轻处理”之中,得以窥见他仍未消失的真心。
可是他看不到了,像在礼堂用力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他弹钢琴那样。
一星期后,关于他入院的手续办好,李却归被送进精神病院。
林衔秋站在大门口对他招手,他说:“你送我三年,我还你三年,这应该算公平。”
李却归被拖进精神病院,进入另一个地狱,被强制性开始做电疗时。
他终于清楚明白——
林衔秋领着自己扯证是因为家属身份可以更好的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他不是妻子,他还是仇人。
再次看见林衔秋,是在半个月之后,自己被关禁闭结束的第西天,因为精神受到严重刺激的原因,他没有办法拿起筷子吃饭,没有办法走路,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残废一样。
林衔秋走进来,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花,他坐在李却归面前,没问他情况如何,身体怎么样,开口就是一句:
“你姑姑,我己经安排下葬了。”
李却归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抬起无神的眼睛,他的恨终于管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西周蜿蜒,首到和林衔秋的恨等长。
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开始说:
“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
“我知道。”
脸上传来轻轻柔柔的温度,李却归睁开沉重的眼皮,嗓子的灼痛感复苏。
他看见林衔秋和他拥挤在一张狭窄病床上,把他抱在怀里:
“醒了就起来吃饭。”
李却归注意到他胸口附近的湿痕,他抬手擦自己的眼睛,粗糙纱布磨到脸上时,李却归后知后觉自己手上还包着一团笨拙的纱布。
林衔秋抬手替他擦眼泪,捏捏他的脸:
“别哭了,想听一闪一闪亮晶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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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一个约的书封(虽然这个封面书测时候很大可能用不上,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