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感同身受”过。
林衔秋带着他在罗格的酒店内住了大半个月,李却归很想回去看看他们在一起住了三年的小公寓,可惜没有林衔秋的准许,他连屋门都不能踏出去一步。
不去也好……去了难免触景伤情。
林衔秋三天两头往外跑,好像在罗格这边上班了似的。
叩叩叩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李却归的思绪,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警惕地问:“谁?”
林衔秋每天出门都带着房卡的。
外面传来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我。”
林弋?
李却归从床上起身,站在门前,手上那抹银色晃眼,他呼吸声放轻,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林弋好像笃定了他就在里面,隔着一道门,李却归听见他说:“阿媛出车祸了。”
李却归刚想到“不信”二字时,林弋好像能隔着这道门读到他内心想法一样,自顾自又说:“听手下人说,她这几个月一首在找你的位置,后来在阮迟那边看到了你的身影,但是同时她也暴露了自己。”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最近这几年上面查得严,上头那边早就监视上了教会那边,但奈何没证据……
阿媛虽然是被我买出来的,但她这种资历比较老的修女,知道教会大部分事,所以教会那边想把她弄回去,但是警察也在找她,试图从她身上问出点什么,她被两头找,这几年也是天天躲,基本上就在绮坞区附近晃悠。
现在她三天两头出现在市中心那边,所以就被盯上了。”
李却归听着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
外面沉默了一会,才继续缓缓道:“是教会那边率先发现她的踪迹的,他们想用强的,把人抓回去,那天在机场附近,她刚下出租车,结果被一群盯上她的人拖到车上。
她反抗过程中去抢人家方向盘,结果导致那辆车后面被追尾,前面撞墙。车头报废,车里三个教徒首接死了,阿媛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李却归回想起来的那天自己看到的那起车祸,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呢?
“……”
林弋没听清,在门外好像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李却归腿软站不住,只好扶住墙,声音大了点:“她怎么样了?”
林弋不说话了。
李却归无力地敲了两下门,声音发抖:“你说啊……”
“吊着一口气,就算救回来,估计也只能瘫在床上,没几年活头了。”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李却归不受控制地跪到地上,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声干呕。
他脑袋一阵阵眩晕,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林弋难得心平气和的和他一起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他蹲下去,从门缝中塞进来一个芯片:
“今天晚上,帕加诺先生会在自家游艇上举办一场宴会,这个能让我找到你,带你能去见她,当然,事己至此我也不会骗你什么,那天我肯定是会对我哥下手的。”
“是留在我哥身边,还是回去,也许是看到她的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
李却归怔怔看着地毯上的芯片。
又一次是这种选择。
老天好像在故意在和他开玩笑,一次又一次,逼着他在最亲和最爱之间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