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看着虽然镇定,可心里也是极其慌乱的。
陌生的地方,总归是让人有些担心,更何况,他想起了那个长相惊为天人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兄弟一个个枪杀掉了。
思及此,龙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何况,现在他们还落在他的手上。
灯突然一下子被打开,整个地下室顿时亮如白昼。
一下子被白光刺激的,宋如珍和龙哥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眼睛适应光亮时,才慢慢睁开,只是,在睁开的第一眼,整个人都害怕的僵住了。
屋子四周围的墙壁是镜面,光滑的墙壁上有一个个凸起的钩子,钩子上挂着各种刑罚刑具,一个个的看着都恐怖,而他们,居然位于一个可以升降的水台上,四周围都是不停涌动着的流水。
“食……食人鱼!”
龙哥惊悚的看着水里游动着的生物,猛然睁大了眼睛。
宋如珍害怕的剧烈挣扎起来,下意识的呼救着,连腿上的伤都顾不得了,“救命,救命啊。”
“救命?对,是得有个人来救你们的命,不然……”
清寒森冷的话语宛若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在整个地下室里显得尤为清晰,宋如珍和龙哥都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白夜擎一身清冷的黑色西装,正襟危坐的坐在大班椅上,目光肃然,眸子清冷的看着他们。
“白,白总,救命啊,我不是故意要招惹连橙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白总,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
宋如珍语无伦次的说着,不停的弯腰点头,就连“一家人”这种讽刺的话都说了出来。
白夜擎淡薄的唇角掀起,眉眼间都是戾气,倒是龙哥,还有几分骨气在,看着白夜擎,也只有刚开始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就假装很淡定的看着他。
白夜擎透着光的眸子突然看了他一眼,看得他立刻胆战心惊,心虚地低下了头,而自己身后,宋如珍依旧在鬼哭狼嚎着。
她再怎么说,之前二十几年都活的像个公主一样,哪里接触过这些黑暗层面的东西,最近的改变,也只不过说学坏了,若不是有人一直在吹她耳边风,她也不会胆子立刻大到那样,连绑架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白夜擎一直一言不语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跳梁小丑,一会儿互相指责,一会儿痛哭流涕的哀求,像是喜剧一般。
他的唇角不由的上扬,露出的却是嗜血般的笑意,森冷,恐怖,阴寒。
“沉下去。”
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宋如珍和龙哥只感觉到升降台慢慢的往下降着,水流越来越往上蔓延,龙哥所说的食人鱼也看的愈发的清晰起来,宋如珍吓得胆子都破了,大吼大叫着,整个地下室里回荡着的都是她的凄惨叫声。
“啊!啊……”
她的腿上原本就有血渍,和水一触碰,立刻将那血渍冲开了,水面上立刻弥漫了一块快儿血水,食人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血水滋味,所以大部分的都直接冲着她过去。
宋如珍只觉得有什么力气,像是钢牙般,一下子咬在了她的肉上,那利齿慢慢深入肌肉纹理里面,撕咬慢磨着,这个过程,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当升降台又再次升起来,她提着一口气看到自己腿上的样子时,整个人眼前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清晰的咬痕一处接着一处,皮肉翻出,深的甚至是能看到的骨头,那双腿估计已经废掉了,尤其是,带出水的那一刹那,还有几条食人鱼死死咬着不松开,那脸部狰狞的模样,直接让宋如珍晕了过去。
相较于之下,龙哥的伤势倒是没那么严重,但也不轻,他皮糙肉厚的,外加大部分食人鱼都被宋如珍的血给吸引了过去,所以腿上的咬痕并没有宋如珍看着恐怖。
从暗处走来两个人,将宋如珍拽过来仍在了地上,升降台上就只有了龙哥一个人。
龙哥有些心里发颤地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男人,那双精致的脸上竟然布满笑意,他每靠近他一步,他的心就提起了一分。
终于,白夜擎站在了龙哥面前,那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看着他,薄唇轻启,语态冷淡,带着一阵阵的寒意,“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使得龙哥一下子睁大了双眼,眼里的恐惧清晰可见,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别过头去,沉默着。
白夜擎妖孽的脸在一室白光里更显得精贵精致,他也没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龙哥,眸光里有一丝怒意闪过。
“龙非凡,道上的人都称呼其为龙哥,自小在渔村长大,十年前从渔村出来,出来后就惹上了事情,做了两年牢,出狱后,就进了一个小帮派,一直默默无名,直到去年,”
白夜擎说着,眼角余光撇了龙哥一眼,说到去年时,龙哥明显的神色紧张起来,“去年,帮派老大不知何种原因去世了,据说是死在情妇床上,可巧的是,这名情妇,却和你有染,在老大死后,你顺利的就上位了,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喽啰,怎么想都轮不到你登上帮派老大的位置。”
“你登上老大的位置之后,帮派那些元老相继死亡,只留下了对你惧怕和忠心的,这些就算了,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你的帮派竟然一跃成为了安市数一数二的黑帮门派,这些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帮派,竟然是个洗钱机构,所以,你背后的人是谁?为谁洗钱?”
白夜擎越说,龙哥的脸色就越惨不忍睹。
“啊,最重要的是,两个星期之前,你故意设计派人跟踪宋如珍又再设计她,这些可就奇怪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帮派,怎么就找上了她呢?”
龙哥呼吸急促,紧闭着眼,不说话。
白夜擎看着他这幅模样,但笑不语,只是眼神透着的冷,让人害怕。
他按下升降台,缓缓地,一字一句,低沉着嗓音,冷冷地说着:“你最不该的,就是惹上了我的女人。”